广平侯夫人这一晕倒,整个广平侯府就热闹起来了。
沈苏苏立刻安排人去将广平侯给请回来,还让人去请了郎中。
这一番折腾,等到广平侯夫人醒过来,脚上也敷了药之后,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广平侯夫人捏着帕子擦眼睛,难过到不行,“这可怎么办呀,卓儿的前途被毁了。”
光明侯阴沉着脸坐在旁边,神色不愉。
沈苏苏站在一旁,静静的打量着广平侯。
广平侯平日里公务繁忙,留在府内的时间很少,所以,沈苏苏平日里想要见到他并不容易。
在她的记忆里,广平侯是一个没什么耐心,只专心于公事的人,对于家里的人和事,全然不管,好像也不怎么喜欢女色。
在流放的那几年,广平侯似乎也不担心自己会日子艰难,每日里只看书画画,悠闲的不行。
回来之后,广平侯更是忙得很,镇日不在府内。
但沈苏苏却总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广平侯如今也不过就是挂了个虚职,纵然繁忙,也应该不会忙到需要镇日不着家的地步。
但你要说他对广平侯夫人不好,倒也没有这样。
在外人眼里,广平侯跟广平侯夫人的感情还是很好的。
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可沈苏苏就是莫名觉得,这个广平侯有些问题。
当年,她沈家被满门抄斩这件事,她怀疑跟广平侯府有关系。
但是,能参与进这件事情当中来的人,也就只有广平侯一人。
所以,沈苏苏才借着宋时卓这件事,让人把广平侯给请了回来。
宋时卓是广平侯的嫡亲儿子,他的事情,广平侯不会不管?
沈苏苏也是想借此机会打探一番,看看这个广平侯到底有什么手段。
“行了,哭哭哭,哭有什么用?还不都是你自己教出来的好儿子。”
广平侯一脸的不耐之色。
“这个时候着急有什么用,早干什么去了?”
“我早就提醒过你,让你安排人多盯着他一点。”
“但现在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见,你平日里根本不将我的话放在心里。”
广平侯夫人哭着说道:“侯爷,冤枉啊,我怎敢不把侯爷的话放在心上?”
“我都已经将最得力的丫头都安排到了卓儿的身边。”
“可,可事情是在外面发生的,妾身又如何能够未卜先知?”
“自己儿子是什么脾气,你自己能不知道?”广平侯黑着脸。
“也不知道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的。”
越说,广平侯就越是生气。
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
“行了,不要再说这样的废话了。”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没有任何的意义,还是先想办法补救才是。”
广平侯夫人一脸期待的看着广平侯,问道:“侯爷,那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做才好?”
广平侯思量片刻之后才说道:“送些礼物过去,诚恳道歉。请求徐先生,希望他不要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纵然不能拜在徐先生的名下,但只要徐先生不将这件事说出去,卓儿就还有未来。”
“倘若今日之事被传扬了出去,以徐先生的身份地位,他不要的学生,也不会有人再愿意要。”
广平侯冷着脸看向宋时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一定要求得徐先生的谅解。”
“只要徐先生不再为难你,那你或许还有救。”
“该怎么做,你自己想清楚。”
宋时卓阴沉着脸不吭声,心里却在愤愤不已。
凭什么让他去给那个老东西道歉?
本就不是他的错,是那个老东西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故意欺负他。
这老东西难道不知道,他一句话就可以把他整个人生都给葬送了吗?
宋时卓越想,这心里就越是不满。
他这副模样落在广平侯的眼里,更让广平侯生气。
“都到了这步田地,还认不清自己的错。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
听到广平侯如此说,宋时卓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些人都疯了吗?
一个接个一个的贬低他,看轻他。
不就是去花街柳巷找了个女人?
有什么大不了的?
哪个男人还没个女人?
“时序,这件事,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广平侯扭头去问宋时序。
突然被点名,宋时序愣了一下,这才扭头看向广平侯说道:“父亲,这件事,依着儿子看,应该让三弟自己去徐先生那里负荆请罪。”
“当然,父亲如果能陪着三弟一同过去,那自是最好。”
“只要让徐先生看见咱们广平侯府的诚意,纵然三弟没有机会拜徐先生为师,但以徐先生的豁达,料想应该也不会把这件事情传扬出去。”
沈苏苏听到这里,颇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宋时序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不得不说,今天的宋时序好像格外给力。
广平侯思量片刻后才点点头,“这个法子确实是眼下所能做的最好安排了。”
“行,那就这样吧,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说完,他便回头对广平侯夫人说道:“你马上安排人备一份重礼,我即刻就带着这个混小子去徐先生那边负荆请罪。”
“如今,也就只希望徐先生能够高抬贵手,放过这个混小子了。”
广平侯夫人听见他这样说,顿时又难过了。
她知道,广平侯亲自带着宋时卓去给徐先生道歉,按说徐先生应该不会再追究这件事了。
可原本,宋时卓是能拜徐先生为师的。
这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啊,就这样被糟践了。
想到这里,广平侯夫人就想将宋时卓拉过来,狠狠的打一顿。
这个混蛋小子,怎么就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呢?
可事已至此,再想这些也是没有意义了。
广平侯夫人只能默默点头,吩咐红杏去准备礼物。
好在,之前带过去的礼物都被徐先生给退回来了。
眼下,他们只需要再备上一些其他的小玩意,加上那一方砚台跟两幅图画,也算是能拿得出手了。
沈苏苏原本以为,主意是广平侯出的,那自然是他带着宋时卓去徐府。
可没想到,就在她准备去铺子的时候,却被广平侯当场点了名。
“大儿媳就跟着一道去吧。”
沈苏苏愣了一下,满心的拒绝。
她跟着去?
她跟着去干什么?
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是去道歉,又不是去打人,犯得着带这么多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