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小时候，被父亲扒了裤子，抽皮鞭。
吕怀中还是第一次这么丢脸。
被人逼着脱掉衣服，光着脚站在走廊里。
就像是被人观赏的猴子。
就连隔壁邻居家，都忍不住透过猫眼，看着这边的热闹。
他咬着牙，恨不得死在这里。
他一字一顿地询问千易：“能放我走了吗？”
这几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能清晰听出里面的咬牙切齿。
“可以啊。”千易双手抱胸，笑着回答。
但在吕怀中露出狂喜表情，迫不及待地拾起衣服，打算迅速离开时。
千易又补充一句：“但是……”
“但是”两个字，就像是定身符，将蹑手蹑脚打算离开的吕怀中，定在原地。
“你还想要什么？”被千易反复玩弄，吕怀中紧紧地捏着怀中的衣服，双眼里快要喷出火来。
面对吕怀中恐怖的眼神，千易毫不畏惧。
她无奈地摊手：“你莫名其妙闯进别人家，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茶几坏了，摆在茶几上的瓜果洒了一地。还有房间，也被你翻得一团糟。你不得赔偿吗？”
“赔偿？我……”吕怀中想骂几句脏话。
可他的余光瞥见捏拳头的千易。
他瞬间冷静下来，立刻将眼底的狠厉去掉。
转而露出谄媚的笑容：“好好好，我赔，我赔。我赔……一千，行吧？”
说着，吕怀中将视线转向姚梦楠母亲：“丈母娘，我陪你一千块，够不够？”
他问完，立刻龇牙，威胁意味浓厚。
没等姚梦楠母亲回答，千易就干脆地给出回答：“不够。”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万块。”
“一万块？”吕怀中的嗓音尖锐地提高，“你这是要我的……”
再次看到千易握紧的拳头，吕怀中再次老实下来：“好好好，一万就一万。”
他哭丧着脸，拿出手机，咬牙给姚梦楠母亲转了一万块钱。
其实对姚梦楠家人来说，一万块钱不算什么。
毕竟他们最近给姚梦楠看病，就花了至少百万。
但看到吕怀中这个渣男心痛的样子，姚梦楠母亲就觉得心头浮现出一股爽利。
她立刻收了钱。
然后看向千易：“收到了。”
千易点点头，示意吕怀中快滚。
吕怀中胡乱点头，抱着衣服，连穿上都不敢，直接赤着脚冲向楼梯间。
生怕他稍微晚两步，又被千易看不顺眼，打一顿。
下楼的时候，吕怀中忍不住朝着地面吐了口唾沫：“呸！这小娘们是从哪儿找来的，劲儿这么大，打人这么疼？”
他仰头望向头顶，想趁着没在千易跟前，隔空骂她两句，解解气。
可他一想到被千易勒着，近乎窒息的感觉，就又彻底怂了下来。
根本不敢再抬高声音说什么。
只低下头，小声地骂了两句。
然后就垂下头，盯着面前的台阶，一阶一阶地向下走。
姚梦楠母亲站在窗口，目送着吕怀中的身影一瘸一拐地离开，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转过身，笑着招呼千易进门。
“他刚把屋子弄得一团乱，我也找不到东西招待你。”姚梦楠母亲不好意思道，“冰箱里有几盒酸奶，我给你拿来。再给你弄一袋瓜子。”
千易并不介意：“没事儿。”
她的视线随着姚梦楠母亲游移。
刚才千易逼着吕怀中脱衣服时，姚梦楠母亲把囡囡赶进了卧室，不想让她看到长针眼的画面。
现在，一切安定下来，囡囡便主动推开卧室门，小跑到千易身边。
她仰头望着千易：“姐姐，妈妈有和你说到我吗？”
面对囡囡的大眼睛，千易顿了下，点头：“提到了。她说很想你。让你乖乖跟着外公外婆，她会想办法回来陪你的。”
囡囡歪着小脑袋，听着千易的话。
同时，十分认真地点头。
看起来无比可爱。
姚梦楠母亲刚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囡囡几乎贴在了千易身上。
她惊呼一声，连忙小跑过来，把囡囡拉开。
她的行为，似乎只是不想让囡囡冒犯到千易。
但在社会混了很久的千易，自然能察觉到姚梦楠母亲对她的细微警惕。
经过刚才的一系列事件，姚梦楠母亲确定千易是带着善意接近他们的。
但千易也绝不像她说的那样，是个普通的、被资助的女孩。
因为不清楚千易的来意，姚梦楠母亲反而更加谨慎和不安。
观察着姚梦楠母亲的表情，千易突然笑了。
“阿姨，我想和您聊聊。”
她正色开口。
想了下，千易补充一句：“麻烦您给叔叔也打个电话，让他回来。我想和你们讲一件事。”
姚梦楠母亲下意识地想推拒，想说老伴正在医院守着姚梦楠，你有什么话和我说就行。
她总觉得千易要说的，是很可怕的事情。
想找借口拖延时间。
但她刚要开口，千易就直勾勾地盯着她。
“阿姨，您就让叔叔回来吧。姚姐现在是不可能醒来的。”
“不可能”三个字，千易咬得很用力。
“你……”
姚梦楠母亲想斥责千易，说她故意诅咒姚梦楠。
但话语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只勉强笑了下，回答：“好。”
收到姚梦楠母亲的催促，姚梦楠父亲很快回到家里。
他一推开门，就看到凌乱的屋子。
得知吕怀中前来捣乱，被千易赶走后，他一个劲儿地感谢千易。
“没事儿，这是我应该做的。”千易套完，顿了几秒，语气再次严肃起来，“叔叔阿姨，接下来我想和你们说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你们可能不相信，但是我发誓，说的全都是真实情况。”
千易过于严肃的语气，让姚梦楠父母也跟着挺直脊背。
他们板着脸，聆听千易接下来的话。
本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在千易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他们就愣住了。
“我的确见过姚姐。但是在她出事后。”
简单的一句话，却完全无法让人理解。
“什么意思？”
“她出事后，就是变成……植物人之后吗？你们怎么见到的？你在医院看到她了？”
“你们不认识？”
千易摇头：“不。我们认识。”
“啊？”姚梦楠父母更听不懂了。
想到他们两个是长辈，有些事情，可能难以理解。
所以千易尽量简单地给出解释。
……
“所以你的意思是，梦楠变成植物人，是因为她的灵魂被吸到另一个世界了？你可以去那个世界，所以认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