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梦楠暗自下了决心,但她并没有急着马上出手。
她和吴翰都只是普通的玩家,在“公路游戏”的约束下,估计很难碰上彼此。
顶多是“活动”时,看有没有可能碰到一起。
因此姚梦楠能想到的,对吴翰最大的制约,就是“资源封锁”。
等后期,玩家团体出现更多“店铺”后,她可以主动联系各大店铺的店主,组成个“联盟”,互通有无,齐头并进。
他们也可以分享彼此的黑名单。
到时候,姚梦楠就能做到,把吴翰在整个玩家交易区市场里,基本封杀。
毕竟很多东西,肯定是只有大店铺才能卖的。
小玩家很难拥有。
姚梦楠暗自下定决心,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在需要艰难活命的“公路游戏”里,她竟然难得地升起了创业欲望。
“我有千易帮忙,提供各种优质的商品,这么大的优势,要是还不能牵头建立个大联盟,那我真是一点能力都没有了。”姚梦楠喃喃自语。
眼底燃烧着满满的斗志。
“我一定会成为千易的左膀右臂!”
·
“阿嚏!阿嚏!阿嚏!”坐在饭店的千易,连着打了三个大喷嚏。
她抬起头,歉意地朝着被她打扰到的人们笑了下。
然后抽出一张纸巾,擦擦脸。
这三个喷嚏打得太狠,导致她的脑袋一直嗡嗡作响。
缓了半分钟,才平稳下来。
千易点了三菜一汤,打算吃完后,陪姚梦楠的父母去接囡囡回家。
可菜肴刚被放到桌上,她的手机就开始不停地震动起来。
最开始,千易并没在意,以为是过来讨债的。
因为她父母留下的巨额债务,以至于她的手机,连续不断地收到各种APP的催债电话。
最开始,千易还会接听,并且因为对方的威胁而不安。
但随着被威胁的次数越来越多,千易逐渐麻木。
反正她没钱。
而且欠债的也不是她。
死猪不怕开水烫。
千易皱着眉,刚要挂断电话,突然思绪回转,敏锐地回忆起这串电话号码。
是本地的归属地。
好像……是姚梦楠父亲的电话!
千易猛地激灵了下,连忙手脚并用,拾起手机,滑动接听来电。
“叔叔,”千易打招呼,“您找我有事吗?”
她知道,按照姚梦楠父母的性格,如果不是有很重要的内容和她分享。
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
果然,姚梦楠父亲略显沉重的语气,顺着手机信号传了过来。
“小千啊。”姚梦楠父亲顿了两秒,叹了口气,“我朋友给我发来了几张图片。你的姑姑,最近的确是频繁和国外的一个号码通话。”
就算早有心理准备,但姚梦楠的呼吸还是忍不住一窒。
“不过通话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不清楚。我朋友也暂时没有权限,无法调取通话内容。”姚梦楠父亲说着,话里带了几丝歉意,“真的抱歉。”
“没事儿。”千易连忙摇头,“您的朋友愿意帮忙,就已经很好了。”
千易说完这句话,突然就沉默下来。
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平时她虽然不是个特别能说会道的性格。
可也不至于变成锯嘴葫芦,什么都讲不出来。
其实,她对这一切早有预料,无数次在心底排练过得知真相后的表现。
但真的得知父母打算彻底抛下她时。
仍是觉得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捏住脖颈。
有种喘不过气的崩溃感。
只能沉重地呼吸。
电话另一端,姚梦楠父亲隔空意识到了千易的崩溃。
他连忙急切询问:“你在哪儿?我接你过来,先一起聊聊天。一切都过去了,他们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
姚梦楠父亲绞尽脑汁,想要安抚千易。
但在把话说出口后,他才意识到,这些语言,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就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完全没有用处。
于是姚梦楠父亲冷静下来,加重语气:“你在哪儿?”
他生怕千易精神恍惚,出事。
被姚梦楠父亲连着问了几次,千易才回过神来。
她勉强笑了下,报出饭店所在的街道和名字。
“好。”姚梦楠父亲将其记下来,“你别动。我开车来接你。”
“……行。”平时喜欢亲力亲为,从不依靠他人的千易,难得没有拒绝姚梦楠父亲的好意。
挂断电话后,千易把手机放在桌边,然后伸手捂着脸。
就这么静静地沉默了几分钟。
最后,她冷静下来,抬起头,招呼饭店服务生:“帮我把这些菜全都打包。我要带走。”
等服务生把菜肴全部打包完成,姚梦楠父亲也风尘仆仆地到来。
他见千易神色平静,没有崩溃或者绝望,先是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又紧张起来。
其实对小女孩来说,大哭一场,是好事。
能够充分地将情绪宣泄出去。
但千易把情绪全都憋着……更吓人。
姚梦楠父亲深吸一口气,将千易看做自己的女儿,想把她揽进怀里,拍拍她的后背。
但他紧接着,想到千易并非他的亲生女儿。
二人也没到那么亲近的关系。
就只暗自将此事记在了心底,打算一会儿让同为女性的妻子来完成这件事。
他主动拎起打包好的饭菜。
然后招呼千易:“走吧。接你回家歇会儿。”
千易没说话,沉默地跟着姚梦楠父亲离开。
姚梦楠父亲是开车过来的。
她也很快开车,回了姚梦楠家。
路上,千易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
等到姚梦楠家后,她冷静下来。
脸上已经重新挂起了笑容。
“叔叔,你不用担心。我就是有点诧异,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还活着。”千易的眼神重新平和下来,“我和他们本就没什么感情。稍微难过一下就过去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懂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然后想办法把债务还给他们。”
千易说着,勾起唇角,看向姚梦楠父亲,眼底满是冷意:“他们跑到国外,把债务扔给我。那我自然要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