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楼下就有个药店。
林泠音买了药,正在付款。
一个男人急匆匆上前,要插队。
店员有些不满,“先生,排队。这位姑娘先到的。”
男人眸光落在林泠音身上,明显亮了亮。
林泠音被他看得不舒服,主动让出来,“没关系,让他先结吧。”
店员没说什么,先给男人结账。
林泠音付完钱出去,发现那个男人没走。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四处看,应该是在找人。
她低着头往大厦门口走。
突然一个身影撞过来,药袋子脱手掉在地上。
林泠音抬眼一看,是刚才药店碰上的那个男人。
他的袋子也撞掉了。
男人吸盘一样的目光又刮了一遍林泠音,随手提了袋子走了。
林泠音被他看得有些害怕,也赶紧捡了袋子走。
余光瞥见,男人跟一个女人见面直接抱在一起,搂着走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
回到总裁办。
陆时宴的助理不知道去哪儿。
她本来还想把药给助理。
这样她就不用再见陆时宴。
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进。”
林泠音抿了抿唇推门而入。
桌上的外卖袋被打开。
陆时宴正在喝粥,吃相斯文。
他瞥了她一眼,很随意地伸手。
好像她是他的仆人似的。
林泠音腹诽,但还是乖乖将袋子放在他手上。
“水。”陆时宴淡声说。
她顿了一下,起身去接了杯温水,放在他跟前。
男人慢条斯理地打开袋子,随即一愣。
他缓缓抬眼看向林泠音,眸光从不可置信到嘲讽。
林泠音眉心皱起,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这个表情看她。
下一秒,陆时宴冷嗤,“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这话属实难听。
一而再的被人这么折辱。
林泠音又不是没皮没脸的。
她也有了脾气,“陆总,请您自重。”
拿他的话,反过来呛他。
陆时宴明显顿了一下,脸色也跟着沉下来。
他冷冷地看着林泠音,翻手将袋子里的东西,倒在桌上。
哗啦!
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盒子,散落出来。
超薄,零感……
林泠音顿时瞪大了眼睛。
就算她没经过那件事,但她认识字啊!
好端端的胃药,怎么会变成这个!
乱糟糟的脑袋里,突然闪现刚才那个猥琐男人的脸。
林泠音反应过来,慌张解释,“刚才我在药店,有个男人。他买了东西插队结账……”
越是紧张,她说话越是没条理。
陆时宴好整以暇靠在沙发上,长腿迭起。
悠闲地欣赏她的局促。
“你是说,不小心拿错了别人的药袋?”陆时宴言简意赅,总结她一顿慌乱的输出。
林泠音猛点头。
陆时宴一言不发,直直地看着她。
那样子,明显不信。
她急的眼尾有些红。
实在是太巧合。
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扯。
可事实就是这样。
陆时宴轻勾手指,示意她靠近。
林泠音心绪凌乱不堪,下意识地听他指挥。
甫一靠近,一个力道抓住她的衬衫领子,将人往前扯。
林泠音感觉脖子像被钳住似的,呼吸都轻了。
两人的鼻尖都快要靠上。
陆时宴低沉性感的音色,撩动人的耳膜。
可说出的话,像是冰锥子,“我是该骂你愚蠢,还是该夸你演技好呢?”
林泠音眼睫快速颤动,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承认自己蠢,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还有什么脸继续留下工作?
那些重要的数据又怎么算得清?
但要认下她说了谎,那她就变相承认,自己是来故意接近陆时宴。
都是死局,林泠音选择闭嘴。
陆时宴目光定定盯着她的眸子。
红彤彤的,委屈又倔强。
好像受了多大的欺负。
脑海里冒出那天张芸说的话。
说林泠音私生活很乱。
难道她对那个什么店主儿子,也是如此得手?
陆时宴心中莫名有些燥意,声音像擦过砂纸一样,“你经常用这招?”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来。
林泠音整个人冻住一样。
一股冷意从骨缝里冒出来。
她似是不会呼吸,几秒钟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猩红的眸子涌上热意,眼睫都被打湿。
声音带着颤意,但倔强自证,“楼下有监控,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查。”
明明已经快要哭出来,还勉强稳住声音,尾音又不可遏止地颤抖。
陆时宴鼻腔里哼笑出声,“你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还要为她去调监控?
是,信还是不信,都是陆时宴一句话的事。
什么证据,根本不重要。
林泠音噎住,紧紧咬住唇。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快速眨动眼睛,才没有流下来。
她微微侧脸避开他的目光。
眼睫毛被润得粘在一起,看上去柔弱又可怜。
陆时宴的眸子眯了眯,放在腿上的手无意识地捻了捻。
“陆总,够了吗?”
林泠音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
陆时宴,“这话应该问你。”
她这样弓着身子,像是被问罪一样。
狼狈不堪。
就算她那天不知天高地厚,往他身边凑。
又没有做什么过火的事。
非要这样咄咄逼人。
这一晚上折腾得难受。
林泠音她赌气迎上他的目光,“喜欢你,是犯天条的事吗?”
男人眉心轻皱,倏然松开她,语气冷淡中透着一丝不耐,“出去。”
好不容易得了自由,林泠音几乎是跑出了办公室。
门被关上,陆时宴目光落在桌面上。
喝了一半的粥,还有五颜六色的盒子。
这么一折腾,他的胃居然没那么痛了。
林泠音回到工位,眼泪才不争气地落下来。
吧嗒吧嗒,砸在桌面上。
林泠音哭都是没有声音的。
小时候,她胆小敏感又爱哭。
每次受了委屈哭,都会被母亲骂。
“哭什么哭,福气都要被你哭没了。”
久而久之。
林泠音哭就没有声音了。
默默落了一会儿泪。
她胡乱擦了脸,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刚走到大厦门口,一个陌生号码打来。
林泠音没多想,接通。
刚刚哭过,她声音闷闷,“喂,哪位?”
那头沉默两秒,“音音。”
沙哑猥琐,还带着不寻常的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