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版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开局入赘:我苟到举世无敌 > 第153章 可否赏脸
    “梅定妒,菊应羞……”

    烛火摇曳,苏朝槿的睫毛在微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仿若一幅细腻的工笔画。

    恍惚间,她似能闻到满室暗香浮动。

    这哪里是在单纯咏桂?

    分明是告诉她:即便身染病骨,孱弱支离,那也是独属于她的风骨;整日被药香浸润,又何尝不是一种别样的清幽芬芳。

    “画阑开处冠中秋。”

    一滴晶莹的泪珠,“啪嗒”一声砸落在“冠”字之上,晕开一圈小小的涟漪.

    那些在黑暗中自怨自艾的深夜,那些对着镜子黯然叹息的晨昏,在此刻,都显得如此可笑——原来,她早已被他珍视,郑重地写进了诗行,成了他笔底最清绝、最动人的意象。

    “骚人可煞无情思……”

    苏朝槿的五指收紧,笔杆几乎要掐进掌心,留下浅浅的印子。她忽然看清宣纸上的字迹——娟秀里藏着锋棱,清婉中透着倔强,竟与父亲教自己练字时说的“风骨”不谋而合。

    “何事当年不见收。”最后一笔重重顿下,墨色透过纸背。

    窗外忽起夜风,卷着残梅掠过她发间。

    林疏雨突然攥住她手腕:“朝槿!墨要晕开了……”

    苏朝槿怔怔望着满纸词句,忽觉喉间药苦都化作回甘。原来她不是寒塘鹤影,是暗夜明珠;不是深秋残荷,是雪里青松,满纸词句突然活了似的——桂魄兰心是她,病骨支离亦是——那人早将星火种在她心头,只待今夜长风过境,燎成漫天霞光。

    她抿了抿嘴,又写下词牌与题:鹧鸪天?桂花。

    宣纸上的墨迹未干,苏朝槿望着“鹧鸪天”三字出神。

    她忽然明白姐夫为何换诗——那日廊下自怨自艾,字字句句都是对命运的怨怼,却不想被他记在心里。

    “姐夫……”她指尖轻触纸面,仿佛能触到那人藏在诗行里的温柔。

    原来他早将答案写进词里——不必争春,不必自轻,存在即是风华。

    窗外画舫梅枝轻晃,抖落几片残雪,河水浩浩荡荡,发出嘈杂的声响。

    她忽地想起那首《卜算子》——“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哪怕悬崖峭壁结百丈冰棱,在酷寒冬日,梅花依旧独自俏丽绽放,傲然挺立。

    春天来临,人间满是柔和暖意,悬崖上终于山花烂漫,一片绚丽。曾在寒冬风雪中一枝独秀的梅花,毫无妒意与争妍之心,在百花盛放时,悄然隐于烂漫春色之中。

    它有自己的季节。即便孤独寂静、无人欣赏,那也是独属于它的世界。它的美丽,点缀了冬日的苍白;它的芬芳,为寂寞季节增添最美气息。那个季节因它而更美。

    所以,它有何可悲?至少它存在过、盛开过、美丽过,比其他花朵更坚强,更值得称赞。

    “让我看看。”

    林疏雨一把抽走宣纸,目光在“鹧鸪天”三字上逡巡,“题名呢?随便写个名字吧。”

    写我的也是可以的,我可不怕出名。

    许舟:“……”

    苏朝槿执笔蘸墨,在纸角写下“舟槿”二字。

    “姐夫,如何?”

    她转头看向许舟。

    林疏雨眉头一皱,俏脸一板,却没有吭声。

    舟槿……真是好名字,当我瞎了不成?又当我不存在?

    许舟:“……”

    他咽了口唾沫,摇头道:“不太妥。”

    苏朝槿撅了撅嘴。

    许舟看了那位一脸不爽的岳母大人一眼,连忙夺过笔,将“舟槿”划去,仿着她的字迹写下“朝雨”。

    林疏雨斜着眼睛瞥了一眼,又别过脸去,唇角却微微翘起。

    “娘亲……”苏朝槿将宣纸递过去,“您看这个名字,可以吗……”

    “随你们写,跟我有什么关系。”林疏雨冷着脸,却忍不住瞥向纸角。

    “也是,”苏朝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作势要改:“还是改回来的好。”

    “欸!臭丫头,快些拿上去,时辰快到了。”

    林疏雨顿时有些急了。

    苏朝槿憋着笑,将宣纸递给习秋。

    习秋正要接过,林靖嵩忽地起身:“林姨,许公子,苏姑娘,可否容在下一观?”

    苏朝槿大方递过宣纸,目光却落在许舟身上——那人正望着窗外夜色,唇角含笑,似在赏一场迟来的春色。

    林靖嵩双手接过宣纸,目光在字里行间游移。初时神色淡然,待看到“何须浅碧深红色”时,眉头微蹙;读到“自是花中第一流”,面色已然凝重。

    “靖嵩啊,”林疏雨忽地笑靥如花,“你方才不是说也作了首词?已经写好了吧,不如拿出来我们先看看,然后一并呈上……”

    许舟瞥见岳母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心头暗笑——这位岳母大人有些腹黑,怕是故意要给这位“贾宝玉”难堪。

    林靖嵩神色一僵,但很快便释然一笑,将手中宣纸还给习秋,又从身后的桌面拿出一张宣纸撕得粉碎:“许公子珠玉在前,在下就不献丑了。”

    习秋拿着作品,快步走向舞台那名正在收着作品的花魁。

    “哦,”

    林疏雨摇着团扇轻笑:“无妨无妨,就像许舟说的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嘛,没有思路也是常有的事情……”

    “许公子大才!”林靖嵩听闻此话,眉头一挑,目光灼灼,“不知可否赏脸,一起喝一杯,探讨探讨文学……”

    “啊?”

    许舟有些意外,连忙拱手打算拒绝:“多谢……”

    “哼!”林疏雨笑容骤敛,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许舟这臭小子,答应我的话本还未写完,回去就得去后院犁地,林公子怕是没有多少机会见到他了!”

    许舟挠头讪笑,不知又触了哪根逆鳞。

    “啊这……”

    林靖嵩嘴角抽搐了几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靖嵩啊,”林疏雨端起茶盏,“你表姑那边前儿个就说身子不适,眼瞅着到现在我也放心不下。你也回去看看她,说不定她正念叨你呢,咱们改日再叙……”

    “那晚辈便先回了。”

    林靖嵩抿唇拱手,悻悻离去。

    林疏雨面无表情点了点头,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