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送亲队中间的马车上传出一道清晰声线:

    “多谢将军前来接应,劳烦将军带路。”

    姜玥听之,微微蹙眉。

    这不是辛格得声音。

    “敢问,公主闺名为何?”

    迟迟听不到回应,她再言:“公主莫要见怪,本将军奉命迎亲、理当万无一失。”

    这时,车内传来声响,

    “辛格。”

    姜玥内心暗潮涌动。

    这是要效仿她当初的举动?

    辛格?真正的辛格公主在哪儿?

    姜玥强压下不安内心。

    再看一眼身后,这近乎一万的送亲队,

    她在想,这些人是北燕的人,还是曾广仁的人?

    她觉得,后者可能性很大。

    难不成曾广仁圈养私兵?

    她若将这些人带去都城,自己将被诬陷通敌叛国。

    对方人多,打不过怎么办?

    她心中第一想法,这些人,万不可靠近都城。

    因马车内的女人尚未离开马车一步。

    姜玥只透过她掀帘的刹那,看清了她的脸。

    从而确定了她并非辛格公主的事实。

    姜玥和众玄武军队前带路,步子放的很缓。

    “将军,赶路要紧。”身后,一名使臣开始催促。

    姜玥看了眼身后,马车方向,

    “公主安危要紧。”

    “本公主无碍。”女人娇俏声响。

    姜玥面上却不动声色。

    众人又行了一段路,前方道路颠簸不平。

    姜玥继续压着步子,

    “此路有些崎岖,恐惊了公主车驾,为确保公主安全,还是放缓步子,确保万无一失,反正也快到了,不急于一时。”

    车内的女人,缓缓摇头,

    “这一路上,本公主什么样的道路没有走过?”

    姜玥听得出来,他们急切赶路。

    “公主安危要紧,公主若是受到丁点儿损伤,本将军可不想被扣上一个,迎亲不利的罪名。”

    ……

    今日早朝。

    赵崇修大为整顿,迫使朝臣们跪了一地。

    户部尚书崔万千拿出了十年前的一份卷宗。

    有关朝廷拨款给沐忠的那份卷宗。

    “陛下,账目上没有前侍郎的亲笔画押,曾广仁确实做了假账!”

    “如此简单的漏洞,当时为何没有察觉?”

    温良道:“当时已经告老还乡的刑部尚书,昨晚上自尽了。”

    原刑部尚书?赵崇修想了许久才记起了他,沐允的岳父,丁家人。

    “传令下去,前刑部尚书满门抄斩!”陛下已经确定了事情的经过。

    温良昨日和崔万千道明了一切,昨晚上就已经派人前往户部,查找当年的相关卷宗。

    过程,很漫长。

    该卷宗上,记录了大量户部的资金往来。

    出账并无异常,皆有归属。

    但是,当初户部尚书拨款给户部侍郎的十万两军款,并无画押。

    只因,原来的真实账目已经被毁。

    ……

    刑部公堂。

    沐衡在沐乘风的相助下,整理好了沐允和曾广仁来往的所有账目。

    此时此刻,沐衡因提供证据,就站在刑部公堂。

    “带上来!”温良威严声音耳畔震响,沐允和曾广仁被两个狱卒押着,拖到了刑部大堂。

    沐允和曾广仁一脸狼狈,看到同朝为官的温良气势威严的样子,他们不屑一顾。

    沐允刚入公堂,视线就落在沐衡身上。

    他着重看向沐衡,口中依旧是那套说辞,

    “衡儿,你可一定要救救叔叔。”

    沐衡与之对视,而后朝主位,温良拱手道:

    “温大人一定会秉公执法!”

    温良默默抚了抚须,心想着今日,这个案子终于可以了结了。

    相比沐允,曾广仁这会儿,也好不到哪儿去。

    温良一拍惊堂木,还不忘小心翼翼,看了眼暗中观察的陛下。

    没错,如此重案,赵崇修自来旁听。

    只不过,他此刻未曾现身。

    温良:“沐允、曾广仁,你们二人相互勾结,贪污受贿,证据确凿,行为实在恶劣!”

    沐允瞪大了眼,他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

    “我是冤枉的,这些年,那些朝臣明面上对我毕恭毕敬,还暗中贿赂我不少金银。但那些朝臣都是曾广仁的人。”

    “我都是被迫的……那些朝臣,都是他的人,因他的国丈身份,孝敬钱也是给他的!”

    他语无伦次,进而,视线再次落在了沐衡身上,眼底是对自由的期盼。

    贪赃枉法虽是重罪,但不比通敌叛国。他想着若有沐衡说情,死罪可免。

    “你说过,要救叔叔的。”

    沐衡眼底只有冷漠,也让沐允心跟着凉了。

    曾广仁听到这儿,暗自摇头。“可有证据?”

    暗中的陛下,心思微转。

    自打沐衡现身,他便开始调查此人。

    调查之后,只知道他现在是姜玥的部下,且还是姜玥的姐夫,也是近月跟随姜玥才来的都城。

    实在没想到,他和姜玥一样,加速了对此案的破解。

    温良觉得,那些过往账目,亦不足以证明曾广仁通敌叛国。

    因为除了沐府账目,曾府账目什么都没有,账目太过清晰明了,资金流转也少的可怜。

    按照沐允送给曾广仁那么多钱,曾府的账上,怎么说也不该只有那么点儿钱。

    他看向曾广仁,

    “说,沐允孝敬你的那些钱,都哪儿去了?”

    “沐允做假账,你们也信?”曾广仁高昂着头,依旧是抵死不认。

    温良:“账目本官早就一一过目,有理有据!”

    沐允脸色煞白,再看沐衡,尤其是他那双弑杀的眼,他跪坐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曾广仁道:

    “我并没有收到过任何钱财,单方面的账目,又能说明什么?”即便有,也是贪赃枉法,和通敌叛国全然没有半点儿关联。

    温良话语严厉:“为何曾府的账目上,会如此寒酸?”

    暗处的赵崇修暗暗颔首,心中早有定论。

    “我曾府自己的账目,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曾广仁虽然嘴硬,但内心已显慌乱。

    温良见状,再次拍响惊堂木。

    也就在这时,陛下现身。

    陛下一出现,整个刑部大堂比起之前还要威严。

    更是让两名罪犯顿时感受到了,来自陛下的无形压迫。

    陛下沉声:“沐允,你陷害兄长,贪赃枉法,处于极刑!家眷妻儿,流放边关!”

    沐衡长长松了口气,脑海中想到了自己爹娘。

    大仇终于得报。

    “曾广仁,满门抄斩!”

    迟则生变,赵崇修早就想铲除朝中这些毒瘤了。

    今日他要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