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亮脚步虚浮,在幽暗的走廊里仓皇逃窜。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他急促的喘息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脚步声在身后不紧不慢地响起,像是死神在无情地步步逼近。走廊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短短,在墙壁上投射出扭曲的剪影。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吞没。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衬衫领口。黎亮的手指颤抖着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却发现早已没了电。
“该死!”他咒骂一声,跌跌撞撞地转过一个拐角。
走廊尽头突然亮起一道刺目的白光。
黎亮瞳孔骤缩,不自觉地后退两步。面前站着一个披散着长发的红衣女人,她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只能看到一双泛着诡异光芒的眼睛。
“别…别过来!”黎亮声音颤抖,不断后退,“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
黑暗中传来一声冰冷的轻笑:“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我要看看,你的心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红衣女人缓缓抬起手,银光闪过,一把寒光凛冽的手术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与此同时,市局特案组组长韩西元正带着警员破门而入黎亮的家中。屋内一片漆黑,空无一人。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显然主人离开的并不久。
“搜查每个房间!”韩西元环顾四周,眉头紧锁。
“头儿,黎亮的手机关机了。”一名警员快步走来汇报。
韩西元眼中闪过一丝焦虑:“立即定位他最后的手机信号!”
“是!根据系统显示,半小时前手机信号显示他在育才大学。”
“立即集合,马上赶往现场!”韩西元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脑海中不断闪现着三年前那起骇人听闻的挖心案的细节。
警笛声划破夜空,三辆警车呼啸着驶入校园。夜色笼罩下的校园显得格外寂静,只有教学楼四楼一扇窗户透出微弱的光亮。
“全体注意,分两组行动。钱队带人封锁所有出口,其他人跟我上去!”
韩西元带队冲上四楼,走廊尽头的教室门虚掩着,一丝诡异的红光从门缝中透出。
“小心戒备!”韩西元握紧配枪,缓缓推开门。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刺鼻的铁锈味几乎让人窒息。
教室内,黎亮被绑在讲台前的椅子上,双眼圆睁,神情中还带着临死前的恐惧。他的腹部大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赫然摆在讲台上的课桌上。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心脏旁边用鲜血写着几个字:“这就是背叛的代价。”
“封锁现场!”韩西元强压住心中的震惊,迅速下达命令,“通知法医和鉴证科,马上到现场。另外,立即提审孙冬红!”
孙冬红,三年前那起挖心案的嫌疑人,因证据不全被判无罪。这起新案件的手法和三年前如出一辙。
很快,李局带着专案组成员赶到现场。
“这绝不是巧合。”李局听完汇报后,脸色凝重,“这无疑是在挑战法律底线,也是对我们警方的挑衅。务必查清三年前的案子是否还有漏网之鱼。”
法医沈默蹲在尸体旁边,仔细检查着伤口:“刀口很整齐,说明凶手有一定的医学知识。而且…”
他站起身,指着讲台上的血字:“这些字迹笔画工整,没有任何慌乱的痕迹。凶手很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在享受整个过程。”
“根据现场的种种迹象,我初步判断,凶手年龄应该在18到30之间,左撇子,而且对学校环境非常熟悉。很可能是黎亮身边的人,或者是本校学生。”
韩西元拿着手电筒照着地面:“这里有拖痕,看来黎亮是被人强行带到这里的。但为什么偏偏是这间教室?”
沈默眯起眼睛:“最关键的是,我们得弄清楚,黎亮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这恐怕才是解开这个案子的关键。”
专案组连夜调取了学校所有监控。令人意外的是,案发时段的监控录像全部被破坏,只留下一片雪花。
“这不可能是临时起意的犯罪。”韩西元看着电脑屏幕,“凶手显然是有备而来。”
法医报告很快出炉:死亡时间在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死因是失血过多,心脏是在死后被取出。和三年前的案件一模一样。
“调查黎亮最近的社会关系。”韩西元吩咐道,“特别是和医学界有关的人员。”
“头儿,发现一个可疑的地方。”小钱快步走来,“黎亮的手机虽然关机了,但我们查到他最后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内容是:想知道真相吗?今晚九点,四楼化学实验室见。”
韩西元眼前一亮:“查这个号码!”
“已经查过了,是一张临时卡,而且只使用过这一次。”
就在这时,鉴证科的报告送来了:在现场发现了一根长发,经DNA对比,和三年前案件现场留下的毛发高度吻合。
“这不可能!”韩西元猛地站起来,“孙冬红已经伏法了,难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
是看守所打来的:孙冬红昨晚上吊自杀了,在床单上用血写着同样的话:“这就是背叛的代价。”
案情顿时陷入了迷雾。一个已经伏法的凶手,一个自杀的嫌疑人,两起完全相同的命案,到底是模仿作案,还是另有隐情?
走廊监控坏了两个月,一直没人更换。这个疏忽最终酿成大祸。
沈默站在走廊尽头,目光落在墙上那个失去作用的摄像头上。昏暗的灯光下,镜头表面落了一层薄灰,仿佛蒙上了一层阴霾。十月的夜晚带着几分凉意,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警员们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