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能打电话，能开视频的年代，要联系上一个人一点不难。
她长了嘴，想不明白，就直接找江虹曦问清楚就好了。
这是杜绝误会的最好方式。
季意远闻言，掏出手机，“我没有，不过我可以问我爸要。”
他和江虹曦不过点头之交，又差着辈分，没有加江虹曦的好友。
但，他爸一定有。
季以朗那边。
得知顾今昭需要江虹曦的联系方式，季以朗把手机号和号都发给季意远，转头发信息去问江虹曦，
你之前问我要阿昭的联系方式，你没加她？
拿到江虹曦的手机号，顾今昭一个电话打过去。
加还要等江虹曦通过申请，她在这一刻没那么多耐心。
铃声响了差不多半分钟，电话才被接通。
微哑的男声清冽，“顾今昭？”
顾今昭：“？”
她还没自我介绍，这人为什么知道这是她的电话号码？
而且这熟稔的语气……
“你……”已经知道了？
江虹曦那边的声音很乱，似乎在什么嘈杂的环境。
“你现在是不是在真如寺？”他问。
顾今昭被他的反应弄懵，下意识回答他的问题，“是。”
“稍等，我现在上去找你。”
说完，电话被挂断。
顾今昭：“？”
分享了一边耳机，想听听江虹曦怎么解释对傅双岁的感情的季意远：“……”
顾今昭没有等很久。
不过十分钟，她就看见了，穿着新中式风格长褂的江虹曦匆匆朝她走来。
视线对上的一刹那，她明白，他确实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为什么？
她也就去江家拜年的时候见了他一面！
她还化着妆！一句话没跟他说过！
他这样都能认出她，她很没有安全感的。
走得近了，江虹曦率先开口，“顾今昭，好久不见。”
他语气平和。
仿佛这不是时隔二十年的故友重逢。
只是很平常的一天，在外面和好朋友恰好偶遇而已。
“好久不见。”因为担心他的心理情况，顾今昭说话的语气控制不住的略显怪异。
江虹曦听出来了，面上浮现出少许不理解，“我们聊聊？”
听懂江虹曦的言下之意，季意远指了指旁边连廊，
“你们聊，我去那边坐着等你们。”
江虹曦淡笑，“谢谢。”
季意远耸了耸肩，施施然走到一边，不打扰他们。
“我有事情要问你。”顾今昭和江虹曦异口同声。
前者语气笃然，后者声线淡淡。
江虹曦愣了下，绅士风度上线，“你先说。”
顾今昭很好奇他是怎么认出她的，但有更重要的事得先说，
“我问你，你对傅双岁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
江虹曦看着既熟悉又不熟悉的旧友，神色怔愣，“什么？”
“傅双岁身体健康。落款江虹曦。”
顾今昭侧身，指向银杏树，“我在那看到的。”
“你别说你闲着无聊，来这里给每个认识的晚辈都求了一遍身体健康。”
江虹曦顺着顾今昭的手指望向银杏树。
清冷的眉眼浮现起淡笑，“我确实只给傅双岁写了许愿条。”
“别告诉她。”
顾今昭瞪了他一眼，“用你说！我当然不会告诉她！”
男人仿佛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那就好。”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顾今昭双手抱着胳膊。
虽然比男人矮了将近一个头，但气场不比他弱半分。
江虹曦不是故意转移话题，刚刚的确有点没反应过来，
“只是长辈对晚辈的欣赏和怜惜，我这么说，你相信吗？”
顾今昭：“……”
“你觉得我应该相信吗？”
江虹曦笑了，很浅很淡的笑容，像是寡淡无味的白开水，
“我希望你相信。”
顾今昭狐疑地瞅着江虹曦看。
总觉得……他笑得，没有一点故友重逢的喜悦，只有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哀伤。
“我没有要求你为阿雪守身如玉的意思。”
“江虹曦，只是双岁还小，你不能犯这种错。”
顾今昭缓和咄咄逼人的语气。
“你……如果找个合适的，我会祝福你的，真的，我不骗你。”
江虹曦对上那双写满真诚的狐狸眼，“我知道。”
“你也觉得双岁像阿雪，是不是？”
顾今昭眼里的冷箭嗖嗖往外射。
看吧看吧！他果然觉得双岁像阿雪！
她真的不得不怀疑他对双岁的感情！
“是，怎么？”顾今昭抬了抬下巴，语气冷下来。
江虹曦感觉，她眼里的他已经误入歧途了。
拨了下垂落额前的发，他唇角的笑更深，
“这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作为交换，你帮我保守一个秘密怎么样？”
顾今昭没看懂他想卖什么关子，“……可以。”
江虹曦伸出左手，翘起尾指，“拉勾。”
顾今昭：“……”
二十年过去。
高岭之花不仅嘴变毒了，人也变得幼稚了很多。
以前她和阿雪拉勾，这人可是一副无法理解的冷漠表情的。
“行。”顾今昭伸出右手，
“我发誓，我一定信守承诺，帮你保守秘密。”
江虹曦轻声笑道，“我相信你。”
他想直接告诉她，关于傅双岁的事，话到嘴边，他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
“你的身体还好吗？”
顾今昭：“？”
“你要跟我说的秘密，就这？”
她深吸一口气，眼珠子瞪得溜圆。
这种期待值拉满后，以为会吃到刺激的酸甜苦辣，结果只嚼到一块毫无味道的海绵，很让人恼火的好不好。
“说起来，晴晴认出我，也问起了我的身体，你们为什么都怀疑我的身体会出问题？”
江虹曦眼底有光在闪，“那你的身体还好吗？”
顾今昭没打算隐瞒。
他有所怀疑之后，去问晴晴，照样能得到真相。
她骗他毫无意义，“不太好。”
“每天都会咳血，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吐血，体检查不到我哪儿出了毛病。”
顾今昭说得云淡风轻。
江虹曦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顾今昭以为江虹曦在顾忌，她的身体能不能接受得了他说的话，心大地反向安慰他，
“放心，我现在状态非常好，你无论跟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喷血的。”
江虹曦沉默不语。
周身像是被冰块冻结，一动不动站在那，睫毛颤抖的频率却如同蝴蝶振翅。
顾今昭感觉他的状态不太对，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江虹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