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医术如何?”莫离收起惊愕的表情,淡笑着开口。
他的话,拉回顾卿卿的理智,她立马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微微变了变后,淡淡道:
“阿璃姑娘见笑了,我不过是因缘际会之下,和赤脚郎中学了一点皮毛而已,方才的那些是觉得你可能会用得到。”
“若是那些还不够,你尽可让宝珠她们去准备。”
顾卿卿边说便移步都到萧霆墨床前。
她状似为他整理衣衫,实则是不动声色的摸向他的脉搏——
脉象虚实不定,的确是中毒征兆。
能在侯府内投毒,可见对方必是萧霆墨极其信赖之人。
再想到府内新进之人如今除了她以为,就只剩下莫离了。
难不成真是她?
顾卿卿蹙眉,眼角的余光始终围绕在莫离身上,片刻也不曾遗漏。
感受到顾卿卿似有若无的打量,莫离心里忍不住将萧霆墨再次问候一遍。
天杀的,萧霆墨,你竟然玩的这么狠,你瞧瞧你夫人那恨不得刀死老子的眼神,真吓人。
老子给你药,你也不能当饭吃啊,这到底是吃了多少,才会是这般病危之症?!
……
莫离颤巍巍的伸手,探向萧霆墨的脉搏,结果,被吓了一大跳。
哎呀,妈呀,这厮不会是把一整瓶都吃了吧?
他这是有多信任自己的医术,才敢拿命来玩……
这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真要凉了。
他探完脉搏之后,又扒开萧霆墨的眼帘,看看他的眼珠子情况,最后捏开他的下巴,看向舌苔。
结果,越看越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
疯子,疯子,不要命的疯子!
竟然真的全喝了,那可是能毒死十头牛的分量啊!
得亏这家伙才喝没多久,否则真怕救不回来。
这么一想莫离吓得面容失色,
“快,替我研磨,我要开药方催吐解毒!”
“再去多准备一些药炉,待会要煎的药会有很多,就近熬药就近取用,要快。”
莫离最后的声音因为急切劈了叉,差点爆发出他的本音。
他吓得急忙捏着帕子捂了捂嘴。
心道——哎呦,差点坏事。
若是让少夫人发现,他其实是个男的,那萧霆墨这厮所遭受的罪就白受了。
下人们得令飞速的忙活开,担水、担柴、拎药炉、研磨等等各自有人负责。
莫离不敢大意,飞速写下解毒药方之后,刚要命人拿下去煎药,顾卿卿瞥了一眼后,急忙道:
“且慢。”
“莫姑娘,我听闻一个偏方,只需你这里加上牛黄和甘草这两味药,便能让整个药方药力提升十倍有余。”
“十倍?”
莫离刚想反驳,转念一想,发现这个药方加上这两味药后的确中和药性之后,又将全部药材的药效提升不少!
他震惊的看向顾卿卿,眼珠子差点惊掉了。
他提起笔,边写下这两味药,边问道,“这两味药药量多少合适?”
“牛黄四钱,甘草七钱足矣!”
顾卿卿话落,莫离提笔的手一顿。
他怎么觉得方才顾卿卿的神情语气,似乎是对萧霆墨这个毒,胸有成竹呢?
难不成又是错觉?
他自己的医术已经在一般太医之上,放眼大魏能够在医术之上超越他的不足两手之数。
眼下,连他都觉得萧霆墨的情况很不乐观,稍有不慎就可能留下后遗症,她为何如此笃定。
他放下笔,将药方交给了飞流。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和担忧。
“抓药之后,三碗水熬成一碗,要快,我用针灸暂时延缓你家世子的毒,其他交给你了。”
莫离收起平时的玩笑表情,脸上满是认真,飞流见此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完了,世子这下玩脱了!
他一个闪身,将速度提升到极致,直奔药房取药。
镇国侯府是武将世家,府内本就有个大药房,里面药材本就十分齐全。
自从萧霆墨中毒之后,又添了不少稀世珍材,为的就是若是将来能找到鬼医,不至于因药材不齐而失去希望。
在飞流用玩命的速度取药材的时候,莫离开始为萧霆墨做针灸。
看着萧霆墨前胸后背那无数陈年旧伤痕,莫离的心中涌起惺惺相惜之感。
萧霆墨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是为保卫大魏社稷安稳留下的见证。
每一道伤痕,莫离都如数家珍,因为萧霆墨每次重伤,都是他费劲心力才将对方自鬼门关拉回来。
如今伤痕历历在目,他忍不住面露动容。
莫离如此这般,倒是让一旁的顾卿卿迷惑了。
她那是啥表情?
她是对着萧霆墨的那些疤痕伤感?还是心里有愧疚?亦或是别的?
顾卿卿表示分不清。
她看着莫离面上那真挚的表情,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
在顾卿卿看来,莫离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她的身上绝对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是顾卿卿不允许的,她不希望自己的计划因为对方的出现而出现重大变数——她输不起,大魏的百姓也输不起!
“阿璃姑娘真不愧是医者,竟是如此软心肠,难怪能得夫君青睐。”
顾卿卿淡淡出声,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嘲讽,她心道:
哼,真会演,可惜萧霆墨昏迷着,看不着。
莫离表情一顿,抬眸看向顾卿卿,勾唇一笑,“少夫人,果然还是介意的。”
“若是这样的话,待世子哥哥好起来,我就会主动离开侯府,自此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言毕,就见顾卿卿就笑着上前走了几步。
“阿璃姑娘说的哪里话?”
“你既然是夫君的救命恩人,那便是侯府的贵,我岂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
顾卿卿看向莫离心道:她倒是聪明,知道萧霆墨的毒来的蹊跷,她会成为嫌疑最大的人,所以就用这招以退为进,只是,她恐怕打错了算盘。
即便自己想放过她,宁氏也绝不会放过的。
思及此,顾卿卿笑着看向莫离继续道:
“莫姑娘这般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又懂得医术,属实难得,若是一直这么居侯府,没名没分的跟在夫君身侧,实在是太委屈了。”
“我在想,不如我替夫君做主,让你以妾室的身份陪伴在夫君身侧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