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让我出席吗?”
尚斯年皱眉。
这种事情,自己最好还是去找温灵萱商量商量。
万一温灵萱不愿意让自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也可以暂时不出现。
“那怎么能行?”
尚秉竹突然着急起来。
支支吾吾了片刻,他这才终于坦白自己的真正想法。
“学堂里的那些朋友们都觉得我没有父亲,之前我打架,也就是因为他们嘲笑我没有父亲,可是我明明是有父亲的,我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
小家伙的眼眶里面已经浮现出了一层眼泪。
“我不想让别人再继续嘲笑我,我希望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有父亲的,他们没有资格嘲笑我……”
尚斯年陷入了沉默。
曾几何时,他一心一意的要求自己的儿子做到最好。
可自从温灵萱的事情发生之后,尚斯年改变了主意。
就算儿子以后不能继承侯府的产业又能如何?难道自己真的还需要再去管这么多吗?
看着尚秉竹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尚斯年笑了一下。
“你要是真的想要让我去的话,我会过去的。”
话音未落,只见尚秉竹眼前一亮。
“真的吗?”
刚开始说话时,他还担心父亲会对自己破口大骂。
如今看来……应该是不会了!
“当然!”
尚斯年笑着点头。
“我毕竟是你的父亲,这样的场合只有我出席才比较合适,难道你还想再让你母亲给你多找一个父亲吗?”
尚秉竹慌慌张张的摇了摇头。
“不愿意……”
他笑得格外灿烂。
“我当然不愿意!我就只想有你一个父亲。”
尚斯年下意识的叹了一口气。
“心里有数就行了……”
他其实很愿意参加这样的亲子活动。
上一辈子,自己天天忙于事业,根本就没有时间陪伴孩子和妻子。
忙碌了大半生,他也只不过落得了一个凄惨的下场。
重来一世,他要掌握亲情,更要让自己身边的人全部都获得幸福。
功名利禄有什么重要的?金银珠宝又有什么重要的?
只要能够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那不就足够了吗?
只有亲人最为重要。
“那我现在就回去读书。”
得到尚斯年的承诺之后,尚秉竹高高兴兴的离开。
尚斯年办事情向来干脆利落。
没过多久,他就把分家的事情彻底解决完。
尚母和尚父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尚父忍不住抱怨。
“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总是跟儿子对着干,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如果你要是能够早一点接纳温家的那位姑娘,说不定现在咱们都能带着孙子孙女一起玩了,哪里还有可能到今日这种地步?”
尚母恼羞成怒。
“这是我说了算的吗?”
她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也不是我说了算的,而且那温家的那位姑娘早就已经被坏了名声,她又怎么可能配得上咱们儿子?”
“要不是因为那个贱女人一直都在外面胡搅蛮缠,说不定咱们和曲家的联姻还能够维持,也不至于成为京城里的笑柄!”
哪怕到了现在,尚母仍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
而听着她的这句话,尚父勃然大怒。
“够了,看来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目露凶光。
“以前我不想跟你多说,那是因为我觉得咱们之间应该相互信任,可是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你却还要一个劲的推脱责任,这就是你的不对。”
他怒气冲冲的坐在椅子上。
“现在连儿子都已经不认我们了,说再多又有什么用,你真的以为京城外面那些人的嘲笑对我来说有用?”
嘲笑确实不一定有用。
可想来想去,尚母忧心忡忡。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咱们可就只有这一个争气的孩子,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跟我们断绝关系吗?”
尚父猛的一甩手。
“之前事情还有挽回之处的时候,你没有想过要着急,怎么现在又开始着急起来?”
他急的叹气。
“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现在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尚父怎么可能愿意让尚斯年跟自己彻底断绝关系?
自从知道尚斯年的做法之后,他一直想要去改变尚斯年的行动,但却始终没有什么作用。
哪怕是用孝道作为压制,也根本就没什么用处。
“气死我了!”
尚母差点被气晕。
她浑身上下都直颤抖。
“我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儿子?我怎么会生出一个这样的不孝之子?”
说着,她看向面前之人。
“既然他不愿意回来,那以后咱就权当没有生这个儿子。”
尚母直接被气晕。
消息传到尚斯年的耳中。
得知尚母被气晕的消息,江淮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看着尚斯年。
“侯爷,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回去看一看,您又不是不知道京城里的那些人到底有什么手段?要是万一他们真的想要针对您,肯定会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
尚斯年摇了摇头。
“不过就是想要让我回去的一个幌子而已,况且母亲的身体一直康健,就算真的是被气晕,那也是她自己想不开。”
上一辈子,自己一心一意的想要孝顺父亲和母亲,导致自己的一生过的格外悲惨孤独,甚至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没有办法能够保护好。
重来一生,他再也不想要像以前一样。
“用孝道压制其实已经没什么用了,本侯爷自然也不可能会被他们道德绑架。”
知道尚斯年心意已决,江淮没有再继续往下劝。
不过两天之后,尚斯年特地让江淮拿着自己的帖子去了趟太医院,并把太医送到了府上去。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温灵萱毫无表情。
倒是旁边的两个丫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姑娘,其实我们都能够看得出来,侯爷这一次是真心实意想要跟侯府断绝关系的,究其根本,不就是因为侯爷比较在乎姑娘吗?难道姑娘真的一点都不敢动?”
温灵萱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