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出意外,他要找到她。

    可赶到时,一切都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睛,之前住在ICU经历那么多次手术,都没那一刻疼,浑身都疼,疼到了心坎里。

    灯光璀璨的会所包厢,满屋子嬉闹侃笑的人群,侧厢的休息室里,光裸着纠缠在床上的两个人。

    因他忽然推开门,主包厢的灯光一下子照了进去,他永远都记得那天的所有细节。

    画面、气味、声音。

    一切都好似用刻刀刻在他脑海里,清晰、深刻。

    忽然照进去的光芒,让床上的人抬手挡住了眼睛,而后姿态妖娆的半撑起身子。

    那张美到惊艳的脸上挂着一副被打扰后,尚未餍足的表情。

    凌乱的被褥,床头拆开后少了两枚的安全套。

    陌生,冷。

    那一刻他只有这两个感觉,单手撑着门,脸色苍白,紧紧抿着唇,看着面前的一切。

    床上的男人,也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掀起被子替祁愿盖好,拿起丢在床头的衣物穿好,满色带笑地走过来,说了声:“徐总?久仰。”

    “久你妈!”

    良好的教养与风度让他从不说粗话,那是唯一一次,咬牙切齿,目眦尽裂。

    话音刚落,他就一拳挥了上去。

    林西爵毫无防备,直接被一拳打到在地,瘫坐在地上,舔了舔渗血的嘴角,嘲讽地轻笑了声,而后撑着站了起来,说了声:“来,我不还手,你接着打。”

    他直接大步走过去,双目猩红:“你以为我不敢吗?”

    说着,一拳就又要落下,可就在快要捶下去时,他生生刹在了半道上。

    面前那张林西爵挂了彩的脸被祁愿的脸代替。

    她挡在他拳头前,神色淡漠清冷地看着他:“徐晏清,你在做什么?”

    他的拳头用力攥紧,深拧的眉头下,眼眶蓄泪,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眸光探寻,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无助或是不知情的惶恐。

    可是没有。

    她很冷静,也很……绝情。

    可他不信,动作惊慌地去给她理头发,指尖颤抖,连带着声音都是虚浮的,他问她:“我不在的这几个月有人为难你是不是?是不是他逼你的,是谁带你……”

    “没有!”

    话没说完,就被她淡淡打断,她偏了偏头,离开了他的手,而后眸光决然地看着他:“我爱他,徐晏清,我爱他,你放过我行不行?”

    瞬间,一股刺骨的寒从头而下,一直到脚底,心脏一阵剧烈的绞痛,像是受了伤的溃面,又被人狠狠抓了一把。

    满手鲜血,溃烂不堪。

    门外聚集起来人群,也一瞬间鸦雀无声。

    他脸色苍白地笑了起来,微微点了点头,脚步趔趄地后退了几步,眼睛看了看屋顶,而后再次回到祁愿的脸上。

    冷漠、绝情。

    他咬了咬牙,看着她,忽然走过去,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摔在了一旁的墙上,手下力道不自觉的加紧。

    双目猩红,眼神狠戾。

    看着她皱着眉闭着眼睛,因难以呼吸而涨红的脸,他蓄在眼中的泪,也一瞬间滑下。

    明明,他刚刚想给她机会的。

    她只要是说是别人逼她的,他就信了。

    只要她说他就信了。

    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他看着面前这张他爱了这么多年的脸,心痛得快要死过去了。

    他真的想弄死她,真的想弄死她。

    祁愿在她手下,没有挣扎,连一声痛苦的呻吟都没有,两手无力的垂在身侧,紧闭的眼角,滑下两行泪。

    那是第一次,徐晏清觉得自己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