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那块地,我让你百分之三十的利率。

    几乎是立刻,路阔就回了条长达三十秒的语音信息。

    徐晏清一边点开,一边往胡同口走去。

    “我艹!亲兄弟,一句话,以后小爷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我就说,你这小子打小就仗义,行,我摊牌了,咱这一圈儿里,就属你那脸长得比我帅点,好人呐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最后一句,他说得颇有“感激涕零”的味道。

    徐晏清没忍住,笑了一声,瞬间,心中那点儿愧疚荡然无存,也没回,将手机又放回了兜里。

    可刚坐进车里,就忽然起来自己晚上喝酒了,于是顿了半晌,又从车里出去,走到外面打车去了。

    他先回了趟云庭,进门后灯都没开,径直走去了书房,只开了盏阅读灯,而后半弯下腰,拉开了办公桌下的抽屉。

    视线在看到安静地躺在里面的那个白色的小盒子后,顿了半晌,才伸手将它拿了过来。

    捏在指尖端详了片刻,他才弹开了盖子。

    纯黑丝绒的内托里,放着一对婚戒。

    女款是一枚钻戒,精致华美,顶端的钻石在戒托上,闪耀着点点璀璨的光芒,一旁的男戒则是一枚朴素的铂金素圈。

    两枚戒指在小盒子里相互紧挨着,灯光柔柔地倾泻而下,为它们镀上了层温柔旖旎的色泽,光影在亮亮的戒圈上阵阵流转。

    徐晏清垂着眼眸看了半晌。

    这是他四年前就定制好了的,那时候宋瑶还在,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模样。

    他的计划是在祁愿毕业那天和她求婚的,可……

    “咯哒”一声,盖子在他指尖的作用力下,轻轻合上了。

    *

    徐晏清到景园时,张姨正准备熄了所有的灯回屋休息,见他来了赶忙迎了上来:“先生,您吃过饭了么?”

    徐晏清低头换了鞋走进来,点了点头:“嗯。”而后视线环视了一圈,也没看见祁愿的身影。

    张姨似是看出了他的眼神,笑着答了句:“祁小姐吃完饭就回楼上休息了。”

    说到这,张姨顿了半晌,看了眼徐晏清到脸色,才又接着开口道:“不过祁小姐今天晚饭没吃多少,情绪不太高的样子。”

    徐晏清闻声顿了顿,而后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您休息吧。”

    张姨笑着应了声:“您和祁小姐要是待会儿想吃夜宵,就叫我。”

    徐晏清点头应了声,而后张姨便回了屋,他也熄了楼下的灯,上楼去了。

    一路从走廊走去主卧,他都没开过道灯,甚至连步子,他自己都没察觉,刻意地放轻了。

    走至主卧门口时,他手握在门把上,蹙着眉顿了半晌,还是打开门走了进去。

    室内静悄悄的,只有空调和加湿器工作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落地灯开着,柔和的光芒照亮床上盖在被子下那鼓鼓的一小团。

    是祁愿。

    她应该是睡着了,背对门口侧卧着,丝毫没有被开门声惊动的现象。

    他撑着门,站在门口顿了半晌,才关上门,缓缓走了过去。

    床上的人睡得很安稳,双眸紧闭,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灯光在她小巧挺立的鼻尖上落下一小块亮亮的光影,再往下,丰润的红唇,轻轻抿着。

    徐晏清立在床边,垂眸看了她的脸片刻,接着将视线缓缓移到她交叠着放在枕边的手上。

    指节修长白皙。

    他顿了片刻,半蹲下去,从兜里掏出戒指盒,弹开盖子后,两指轻轻捏着那枚女戒,悬在半空凝视了片刻,又将视线移到床上人的脸上,看了她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