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怎么让我父王安心的把朝政交给你。
还有,这张滴了墨啊,瞧这黑乎乎的,哦是我弄的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又要劳烦你重写了哦。”
朱厚照低头看着自己手边的墨团,低垂着头,他原本极其安静的在练字,没有因为他人占了他的位置发声,也没有因为他人毁了他的辛苦生气,他就这么安静的待着,和在纳兰若若跟前鲜活的模样成鲜明对比。
“行吧,看样子你是写不完了,那今天这些奏折还是老规矩,我就拿回府里帮你批阅了。”
是理所当然的嘲讽轻蔑,一个皇帝,不能批阅奏折,不能待在御书房,不能,不能……太多不能了。
也是他太无能!
朱厚照顿了下,微微抬起头,看着这位兄长,轻抿下唇,莫名的带着几分乖顺的温和,“谢谢堂哥。”
堂哥二字一出,那少年却像是听见什么极其恶心的事,走过去一把掀飞了桌案,态度恶劣的道:“看来你一点儿都不累,居然把我说的话全都忘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被过继给六皇叔就没有继位资格了?
哈,天真!
……你是皇帝又怎么样?这些奏折,最后还不是落在我朱厚熄的手里?
我看皇弟今天太懒了,一封字帖都没完成,今晚,就不要睡了吧,我就不陪皇弟了。”
“谢谢堂哥。”朱厚照应下。
朱厚熄脸色变了好几下,转而又笑起来:“我看着皇弟应该不喜欢在这御书房写字,这等庄严之地,先祖怕是也想念的很,晚上说不准会回来瞧瞧。
你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在里头待着,万一夜里冲撞了先祖,先祖可是要失望的。
你呢,就在门外待着吧。”
朱厚照略微迟疑,便抬脚往外走。
朱厚熄立即给身侧的人使个眼色,一太监迅速跟上,在朱厚照走出门口的瞬间,将他狠狠的推了出去。
御书房的门槛很高,朱厚照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二岁即将十三岁的孩子,当然跌的不轻,手掌被擦破,一串儿血珠就这么冒了出来。
朱厚熄走出来哈哈大笑,四周路过的宫娥太监看着这一幕嘀嘀咕咕的,明显不是第一次见了,甚至有些宫娥太监也跟着大笑。
见着朱厚照再一次丢了脸,朱厚熄走过去拽着少年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皇弟这么大的人了,还是男子,走路竟然这般不小心,你这个样子鲁莽,柔弱,怎么堪当大任,怎么叫我父王放心的把朝政交给你啊!”
朱厚熄很是得意,还要继续说,没曾想自己手腕一痛,紧接着居然被一股大力拽开,人也飞了出去。
他愣了半响,大怒,刚想爬起来,脸就被一脚重重的按回了地上,“皇侄今年十六了,月前刚刚成亲,取得还是永江侯的女儿。
天作之合啊。
按说你有了妻子,就应该是个大人了,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是被你那娇滴滴的媳妇儿感染了柔柔弱弱,一步三扭的毛病?连路都不走了,改飞了?
哦,又或者,是跟着你父王那里的谋士,那个叫上官海棠的越多了以下犯上,连欺君罔上这样砍头的罪名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