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中满是愧疚,但想到宋知,他又咬了咬牙,不肯松口:“妈,真的没事,就是一些工作上的机密,不方便给您看。”他别过头,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手上却依旧死死地抓着手机,关节泛白。
“工作机密?这么晚了还有工作机密的消息?”刘瑾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怀疑,她站起身,双手抱在胸前,“言言,你可别骗妈,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她的目光紧紧锁住裴卿言,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捕捉到一丝破绽。
裴卿言抬眼,与刘瑾那写满“不交代清楚绝不罢休”的目光对上,心里顿时叫苦不迭。他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捏了捏眉心,像是试图把这突如其来的窘迫与无奈都揉碎驱散。深知母亲的执拗,恰似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翠竹,今日若不松口,这夜宵怕是真的吃不成了。他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已然悬空的勺子,手臂顺势搭在餐桌边缘,身体微微后仰,重重地靠在椅背上,仿佛那一瞬间,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此时,他的心里纠结万分:“本想着能瞒一天是一天,怎么就被妈看出来了呢?这下可好,不说肯定过不去了。”眼神中带着一丝窘迫,开口说道:“妈,行,我承认,我是有喜欢的人了。”
刘瑾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原本因佯装生气而紧绷的嘴角也微微上扬,恰似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裴卿言瞧着母亲这反应,心里暗叫不好,知道母亲肯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那架势就像即将冲锋陷阵的战士。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关节微微泛白,就在刘瑾刚要开口追问时,裴卿言连忙抬手,手掌在空中快速地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同时上身前倾,急切地说道:“但是您别急着操心,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像刚播下的种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发芽开花。”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脑海中浮现出宋知的模样,既期待又担忧,为这段感情的不确定性而烦恼。
刘瑾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一丝急切,追问道:“那你跟妈说说,这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裴卿言看着母亲那兴致勃勃的模样,像极了好奇的孩童,心里无奈极了,知道今日若不给出点承诺,是没法过关了。他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双手在身前交握,微微用力,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眼神认真地看着刘瑾,心里盘算着:“先稳住妈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办法。”说道:“妈,您看这样行不?等这事儿成了,我一定第一时间把她带来给您看,就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把她带到您面前。”
刘瑾听到这话,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行,妈就等你这句话。”说着,她把刚刚抢过去的夜宵又放回裴卿言面前。
裴卿言看着面前失而复得的夜宵,却没有了丝毫食欲。他开了一天的会,本就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仿佛是被抽去了筋骨的木偶。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那碗夜宵,右手手指无意识地在餐桌上轻轻敲击。
“要不是不忍心辜负刘瑾做宵夜的一番心意,我这会儿早就回到房间,倒头大睡了。之前勉强吃了几口,也是为了让母亲高兴。如今被这么一折腾,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像暴风雨中的小船,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他望着那碗夜宵,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心里想着:“这一天真是够折腾的,感情的事还没个着落,又被妈追问。”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推开盘子,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说道:“妈,我吃不下了。”
刘瑾看着儿子疲惫的模样,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心急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伸手摸了摸裴卿言的头,说道:“行,吃不下就别吃了,赶紧回房休息吧。”裴卿言站起身,双腿微微发沉,向母亲道了声谢,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缓缓朝房间走去,背影尽显疲惫,心里还在琢磨着和宋知的关系,以及该如何应对母亲日后的追问。
裴卿言向刘瑾道了晚安,转身便拖着沉重的步伐准备回房间休息。刚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还在餐桌前,似乎正打算收拾碗筷的刘瑾。
餐厅里,柔和的灯光将刘瑾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裴卿言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心疼,出声叮嘱道:“妈,您也别收拾了,回房睡觉吧。这些碗筷,就留着让下人明天再收拾。您这么晚了还忙,身体可吃不消。”他的声音虽然带着疲惫,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刘瑾听到儿子的话,微微一怔,看着裴卿言那疲惫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她怕裴卿言真的生气,于是连忙点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好好好,妈听你的,不收拾了。”说着,她轻轻拍了拍裴卿言的手臂,“你也累了,赶紧回房休息吧。”
随后,刘瑾便和裴卿言一起朝着楼梯走去,两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大厅里轻轻回响。到了楼梯口,裴卿言再次向刘瑾道了声晚安,这才转身上楼,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脚步虚浮。刘瑾看着儿子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也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刘瑾轻轻打开灯,柔和的灯光瞬间洒满整个房间。她刚坐在床边,还没来得及换鞋,一直浅眠的裴照便缓缓醒了过来。裴照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看到刘瑾坐在床边,脸上似乎带着一丝委屈的神情。
裴照心中一惊,立刻清醒了几分,坐起身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没睡?”
刘瑾见裴照醒了,立刻像找到了倾诉对象一般,眼眶微微泛红,开始告状:“还不是你那宝贝儿子,欺负我!”说着,她还轻轻跺了跺脚,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