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只是这句话有什么魔力,厌往只晦暗不明地盯着她拢住祂的手。
扶止轻轻拍了拍祂的手,接着喝药,苦得她脸都皱成一团,
“厌往,你这里有糖吗?这药太苦了。”
这好似把祂难住了,祂低垂着头,
“姐姐,我不知道,什么是糖”
扶止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吐了一口黑血,眼睛黑影重重,竟有些看不见了。
“这是,什么药。”
厌往顿住,
“这是我去求父神求来的药,我不知道怎么治凡人,我想求父神输神力给你,可父神说这疗伤不能这样做,祂说喝这个才有用,怎么会没用呢,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慌乱,迷茫,在这个好似才十五六岁的少年人的眼睛里一览无余。
扶止摇了摇头,直接将汤药摔碎在地。
“我没事,你别怕,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就是还有些虚弱。”
应该是现实生活中,李在元他们在疗愈她。
李在元他们本来还在焦虑地讨论为什么已经尽力治疗了,人还是没醒,非但没醒,还有中毒迹象,好在察觉及时,处理好了。
医生说她只是睡着了,这才让他们没那么慌张。
“你父神,和你关系如何?”
一问到这,祂的眼神就暗了,
“不知道,有时候很好,有时候不好”
扶止心下略微一思考,拍了拍祂的肩膀,
“你想知道,什么是糖吗?呃,要不我给你做蜜饯?很甜的。”
“甜?”
扶止算是发现了,神明真真是不染人间烟火气。
她从床上下来,看着身上的里衣,愁眉苦眼,这玩意,她也没自己穿过啊。
厌往扫了她一眼,立马背过身去,耳尖有些红。
姐姐,你的衣服在那里,我昨夜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一件的。
扶止看着祂指的方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哎,好复杂。
“厌往,你来帮我穿吧。”
正好方便些,还不用浪费力气。
“我,我,姐姐,我,我……”
“结巴什么,来,帮我穿。”
她直接把衣服递给祂,一脸无所谓地双臂展开,等着祂来给她穿。
厌往骨节分明的手慌乱地接住这衣衫,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走到自己前面的扶止,更是眼睛不敢多看。
不知怎么做的时候,祂看到她头发上的红绸,闭上眼睛,扯了下来,有些生疏地绑在双目上。
扶止看着祂这行为,有些疑惑,这里衣将她遮得严严实实的,遮眼睛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不过,同样是双目被遮住,一个冷漠无情,一个倒是像极了惑人的精怪,尤其是眼尾那红痣。
这一抹艳色,竟让她晃了眼。
“你是在害羞吗?那我这身衣服不是你换的吗?”
扶止一边说,一边把祂的手放在她的肩上,让祂好估算祂的位置。
只是她不知道,红绸于祂而言,更像是掩耳盗铃。
神的五感,就算缺失了,其他的感官补充,会让祂能清楚感知到她在哪里。
“我,昨晚是我让孟阿婆给你换的”
这话说的有些急,还是年轻好,什么想法都能一眼看穿。
厌往被她牵着碰她肩膀的时候,指尖被烫了一下,直抵祂这颗孤寂的心。
“那要不你再让祂来给我穿?”
“不要!我,我可以,我可以为你做的”
好似为了证明祂说的是真的,祂为她穿衣服的速度都变快了些,如果忽略掉祂越来越红的耳尖,确实熟练了很多。
直到祂给她系腰带时,因为没多想,将她半拥入怀,呼吸竟有些交缠,扶止还絮絮叨叨地问着祂关于“地狱神域”的事,呼吸时不时地喷洒在他的颈侧。
而祂的手,好似在丈量着这玄衣之下的腰身,有些发烫。
“那你们平常都不吃……”
扶止还没问完,金纹点缀的腰带掉落在地,祂的眼尾的红痣愈发妖艳。
空气凝滞了一瞬,而祂落荒而逃。
扶止还没来得及叫住人,指尖只划过那红绸尾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