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瞳猛地抬头看向二楼。
白天禅房发生的事儿只有几个人知道。
她和西丽在禅房外亲眼看着方渺渺进去,过了没多久,莫尔塞一脸冷郁从禅房出来。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付简一面上笑眯眯的,付瞳却最怕他,自然不敢向他打听。
“怎么了?喏,喝点。”一只手伸到付瞳面前,手里端着一杯香槟。
“没什么,”付瞳摇头随手把酒接过来,“刚才听到楼上像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
西丽抬头看过去随口道:“莫尔塞脾气最好,开Party更不应该生气,难道今天在禅房里被林素商惹到了?”
一说起林素商,嫉恨和恼怒再次涌进心里。
付瞳冷笑一声将杯底的香槟昂头喝下去:“一个低贱的特招生,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一会就让她在盖力沃兹待不下去!”
西丽眼里闪过恶意,可面上却很担忧:“瞳瞳,你做了什么?林素商这人有些邪乎,甚至能进禅房,我们还是别惹她了。”
付瞳瞪她:“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胆小了?她要真有司少护着,至于城堡的Party都参加不了?等着看好戏吧!”
西丽蹙眉:“可是...”
“啊!你干什么?”
女孩惊恐尖锐的喊声在城堡回荡。
“是库利,他最喜欢这种纯情的小兔子。”西丽看清拉扯方渺渺的人,随口说道。
付瞳看着狼狈不堪被库利骚扰的方渺渺哼笑:“让她们吃点苦也好,一个个低贱、肮脏,却总肖想F4。”
盖力沃兹学院的学生看惯了这些。
一个个漠然又兴致缺缺。
戏弄特招生,将他们惊慌不安、低头求饶的表现上传到讯滴公布频道,供所有学生观看。
他们在警告特招生以及低等级学生。
别以为入学盖力沃兹学院就能一飞冲天。
即使从肮脏的第四区来到帝都、和大家族继承人做同学,他们依然是人人可欺的下贱玩意。
上层社会的人并不介意拿出一点钱‘帮助’贱民。
但他们只想用这些被帮助的贱民去愚弄更多、更多、更多的底层人。
如果有哪个贱民想在盖力沃兹学院冲破阶级,那他将是所有人的敌人。
白色的裙子被库利撕扯烂了,衣料破碎声让一些喝了酒的男生激动红了眼。
今年特招生品质不错,瞧瞧这惶恐不安的小眼神、瞧瞧她身上这嫩出水的肌肤。
没一会儿除了库利外,又加入两个男生,不过几分钟,城堡里传来方渺渺压抑又崩溃的哭声。
付瞳觉得无趣,她低头看手机,那些蠢货竟然还没发给她消息。
正想着手机闪了一下,讯滴进来一条消息。
科琳达:[付小姐,刚才手机出了点小问题,事情十分钟前就已经办成了。]
付瞳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满意的笑容。
西丽在旁看了一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她唇角还是不可抑制露出些笑来。
啪!
整个城堡里的灯突然大亮。
在昏暗环境中待久了,周围突然变亮,所有人都不由自主闭眼慢慢适应。
还有些脾气暴躁的人骂骂咧咧。
“谁他妈疯了吧?开宴会为什么把灯都打开?艹!”
“管家呢?还不把灯都关了,小爷的眼睁不开了,你他妈赔得起吗?”
“喂,门口那人,是不是你开的?还不快把灯关上?”
“那他妈谁啊,站那儿装逼?”
...
“...你们可闭嘴吧,你们看看那是谁!”
付瞳皱眉往门口方向看,从亮处往暗处看异常困难。
两道修长的身影矗立在门前,只能大概看出他们腿很长、身材匀称。
似乎还有些眼熟。
西丽喃喃道:“那是司少和南宫凛吗?”
付瞳眼里霎时迸发出惊喜,两道人影已经从黑暗中走出来,正是穿着相同击剑服的司梵和南宫凛。
所有的声音在同一刻消失。
只有人群外隐约压抑的哭声和库利兴奋的喘息。
像是意识到什么,围在库利和方渺渺身边的人像是躲瘟疫般朝两边后退。
有几个人太慌乱,后退时碰到餐台,酒水、食物,乒乒乓乓的掉下来。
那些人惹了大祸,慌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司梵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朝里走。
盖力沃兹的击剑服异常好看,包裹着司梵劲瘦、颀长的身形,大腿结实有力、腰腹平坦、背脊挺直。
他似乎来的很着急,头顶的发丝濡湿,一个晶莹剔透的汗珠落在鼻梁上。
“司少,您来了,莫尔塞少爷和付都在二楼,您请这边来。”管家小跑着朝司梵走来,语气十分恭敬。
司梵眼神淡漠,脚步停也未停继续往前走。
管家顿了下,不由抬起眼皮看了二楼一眼。
二楼很安静,似乎在静等事情发展,他眼珠转动一下当即跟在司梵身后。
人群慌乱地往两边闪开,很快,司梵看清被众人挡着的一男一女。
库利还维持着半弯腰,手也放在地上女孩的身上,他有些迟钝的转过头,戏弄人的兴奋还未散去,他眨了眨眼,视线平时只能看到来人的腰腹部。
击剑在帝国是一项高贵的运动。
和赛马、高尔夫等并列,在这些运动的竞技赛场上,出现的每一个运动员都有光鲜亮丽的履历和位居高位的长辈。
盖力沃兹学院击剑俱乐部,去年改选部长,F4之一的司梵以全票通过。
不好的预感充斥在库利脑中。
兴奋褪去、绝望和惶恐扑面而来,他吞咽了下干涩的喉咙,棕色瞳孔微微放大顺着击剑服往上看。
“...司,司少..您听我解释,我只是跟这个特招生闹着玩的。”
他已经飞快站起身,但因为太害怕脚软了下,整个人狼狈地跌倒在旁。
方渺渺如今在司梵的禅房喂马,那些人都调侃她如今有司梵罩着,可是库利根本没当回事儿。
他是少有的几个在方渺渺和陈泊言关系没暴露前就知道的人。
陈泊言落魄被司梵放弃,库利自然想‘尝尝’将陈泊言迷昏了头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南宫凛淡漠的眸子看到方渺渺眨了一下:“是你?”
司梵扭头看了一眼南宫凛。
南宫凛平静的解释:“她闯进我酒窖里,甩了我几瓶好酒。”
司梵看向瑟瑟发抖无助哭泣的女人,像是被欺负了狠得的幼兽,他手指无意识想要转动佛珠,但却摸了个空。
这时他才想到,击剑时,佛珠被摘下来了。
“司少您听我解释,我真是跟她闹着玩的,我...”
“闹着玩,有你这样闹着玩的吗?你就是在猥亵我!撕我的衣服,你...”
幼兽骤然亮起不算锋利的爪子,朝欺负它的人嘶吼。
司梵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脸,眼神倏忽顿了下。
正僵持时,二楼传来悠闲又轻飘飘解围。
“库利,你真是越学越回去了,在我这儿欺负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还被司少看到了,还不快给司少道歉?”
他视线再次落在方渺渺身上。
方渺渺咬着下唇期待的回看他,似乎将他看成唯一的救命稻草。
司梵凉薄的唇动了下:“不必了。”
方渺渺不敢置信的睁大眼。
司梵不喜欢抬头看人,说完后径直往二楼走。
“司少!”方渺渺崩溃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可怜。
司梵脚步一顿,转而看向库利:“她以后要帮我喂白芷,给看看好身上的伤。”
库利快哭了,忙不迭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会的!”
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正对大门。
司梵刚走进楼梯口,从黑暗里缓缓走来几道身影。
对方披散着头发,因为冷裹着黑色的冲锋衣,身旁几个人似乎在跟她说什么,她颇为不耐烦地加快脚步。
说不清为什么,司梵脚步缓下来。
林素商这会儿怨气比鬼都重。
身旁几个所谓管理部的人不久前敲响她宿舍的门,非说她在城堡兼职时偷了东西,让她来这儿看监控对峙。
她本来不想理,可这么晚了其他宿舍的人也要睡觉。
她实在没办法只能跟着到这儿来。
‘敢偷东西卖了你都赔不起’、‘第三区的小贱民是怎么敢的?’
林素商翻了个白眼,不由往灯火通明的城堡看。
下一秒,她脸上的烦躁、郁闷、想创死所有人的表情僵住。
黑暗与明亮的交界处站了一个人。
而林素商的这个白眼就这么直直翻进了这个人眼里。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