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扯着林素商的头发，撕扯她的胳膊。
而林素商坐在一个女生身上，她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东西挤压着女生的脖子。
付瞳跟林素商阴冷的视线对上，不由打了个寒噤。
她在学校被众人追捧，即使看谁不顺眼，一个眼神就有人替她处理，她从没见过这种当面打斗的凶狠。
“你...”
付瞳说了一个字，因为嗓子干涩再也没说出后面的话。
被林素商挤压脖子的女生应该很难受，她脸色惨白明显是因为血液不通缺氧导致。
江明心翻着白眼，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
林素商眼皮动了下，垂下眸子看她。
当时她在这间宿舍被陈泊言掐脖子时，也是这副可怜的求生样子吧。
就在江明心觉得自己快死了的时候，压在她脖颈上的重物挪开，她嗓子里立刻发出微弱的呕、呕的声音。
林素商刚才凭着比江明心更狠的心，一下将她踢倒并制住她的要害。
可她也用尽全身力气，眼前一阵阵发黑。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江明心像是风箱似的喘息声。
林素商抖着腿站起身，她身后的人下意识松开她并给她让开路。
她拉开衣柜门，被猩红颜料泼满的衣服映入众人视线中。
付瞳不由抿紧唇。
林素商立在那里，定定看着角落里一个袋子。
她囤了点爱吃的小零食，晚上码字饿的时候会吃。
那些食物每一个都被撕开，全部被颜料染上，一个都不能吃了。
林素商闭了闭眼冷声道：“江明心，现在立刻滚出去，今晚把三万帝国币的补偿转给我，包括我损坏的电脑、衣服、还有这些食物，滚！”
江明心早瘫软成一团，什么都说不出来，满心只剩下对林素商的恐惧。
那些女生如潮水般褪去。
林素商盯着那堆废掉的食物，好不容易才将心里的气愤压下去，她恨恨转身，觉得只要三万实在太便宜她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林素商皱眉问。
付瞳错开视线，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愿意...”
“出去。”林素商不再理她，弯腰捡起掉在桌下的手机。
盖力沃兹学院虽然是封闭式管理，但学院里几乎能把用到的东西都买到。
包括电脑。
她今天还没更新，需要一台电脑，把今天的章节写出来。
付瞳在她身后气得磨牙，她咬牙切齿道：“要不是我哥让我来，你死在这儿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林素商直起身，饿得没力气跟她说话。
不行，买电脑之前得先去食堂吃点东西。
付瞳抱着双臂抬起下巴等着跟林素商对线，结果林素商直接从她身边离开，就这么走出宿舍。
付瞳一愣，随即放下胳膊不敢置信的转过身。
“林素商，谁给你的胆子？我跟你说话呢，你竟然敢不理我？”
盖力沃兹学院的食堂一直到晚上8点才会关门。
她住的普通宿舍距离食堂和教学楼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坐上摆渡车后，一道身影跟着她也上来了。
这个区间车上的学生基本都是白胸针和红胸针。
猛然看到付瞳的黑色胸针，摆渡车里诡异的安静下来。
林素商瞥她一眼，随即低头看手机。
白天黄朝给她发了很多条消息，她往下翻着看，神色有些淡。
黄朝：昨天那一章，你被读者投诉了。
黄朝：我看了一下设定，确实有争议，你要不要改一下？
黄朝：我偷偷去问了下，投诉你的读者就是你粉丝榜单上的M。
黄朝：秋后，你干什么去了？
黄朝：啊！按照网站规定，被投诉后12小时不处理，直接从各项推荐上下来了。
黄朝：┭┮﹏┭┮，怎么办？前期数据不够的话，在创作大赛上影响打分比重。
黄朝：秋后，我没有指导你写作的意思，但我们怀春非常注重读者意见，尤其是花钱多的读者，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
最早的一条信息是中午12点发来的。
最晚的一条信息是半小时前发来的。
看得出黄朝这个周末过得不怎么样。
林素商思忖了下才回复他。
食堂很快到了，没等到黄朝回复，林素商收起手机下车。
这是付瞳第一次到第三餐厅。
从大门进去，食物的味道混合各种气味让她直接黑了脸。
她停在原地，看着林素商熟练的拿餐盘在第一个窗口打饭、刷卡，又就近找了个地方吃饭。
她忍了又忍，没忍住给付简一发了条语音。
*
夜色中的城堡依然人声鼎沸。
一楼是社交放松的游乐场。
莫尔塞是个极喜欢热闹又不凑热闹的人。
他游离在宴会之外，漫不经心晃着手里的酒杯，淡淡说了句：“你是说，今天是你救的岚文？”
“是我。”方渺渺一脸固执，“我知道岚文—图奇是你哥哥，我希望能用这个恩情换陈泊言回学校。”
“嗤。”莫尔塞笑了下，他抬起下巴朝某个方向点了下：“陈泊言的事你还是去求司梵比较好，下次再出门，记得把司梵的哥哥救了。”
莫尔塞转过身的瞬间脸上露出嘲讽。
方渺渺瞳孔一缩，失声道：“你不相信我？”
“苏林街街口的监控视频照出跟随岚文进入的女孩不是你，方小姐，这种事有板上钉钉的证据。”
方渺渺倏然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付简一。
不，不应该质疑付简一，要不是有司梵授意，付简一怎么会说这种荒唐的话？
“什么监控视频？那个女孩不是我又能是谁？我穿着盖力沃兹的校服很好认，你们...”
“方小姐，这些事是新闻中都提过，我想整个帝都甚至整个帝国的人都知道了，你就不用再重复了。”
司梵听的有些烦躁。
如果不是莫尔塞把他叫来，他这会儿应该已经休息了。
救命恩人。
没找到方渺渺时，司梵心中确实有种古怪的执念，迫切要把这个人找到。
可真找到人，司梵反倒不想将当初的渊源告诉对方。
就像是不想跟她再有交集一般。
司梵是个极相信自己直觉的人。
找人时如此，不想相认时也是如此。
但对方是特招生，司梵不介意顺手帮帮她。
“她...”
叮。
付简一手机响了下。
司梵后面的话又停住。
“司少，您说什么？”
付简一很自然边点语音边跟司梵说话。
“哥，林素商真是个怪胎，她在宿舍把一个砸她电脑的女的差点掐死，她根本没吃亏！这会儿又脸色白得跟个鬼似的跑到第三餐厅吃饭。哥你不知道第三餐厅有多臭！”
草了，付瞳的声音怎么这么响？
付简一脸色尴尬，忙不迭想把语音关了，可该死的讯滴退出键怎么设计的这么小？
赶紧倒闭得了！
“砸小素商的电脑？”莫尔塞再次转过身，颇有些遗憾地说，“啧，要是她同意我自荐枕席的提议，学院里绝不会有人敢欺负她。”
司梵撩起眼皮看向他。
莫尔塞挑起眉峰有些懊恼：“抱歉，我忘了你吃斋念佛不沾酒色，听不得这些。”
司梵不置可否，他将一条腿从另一条上放下，身体前倾端起桌上的一个杯子。
方渺渺看着这荒诞的一幕，实在想不通。
为什么每一次，这些人都会轻飘飘地忽略她。
又被同是特招生的林素商吸引走全部注意力。
她不甘心，她握紧拳头还想再说什么时，瞳孔骤然紧缩。
黑色瞳孔里，司梵一身白色运动服的身影格外清晰。
戴着佛珠的右手端着一杯威士忌送到嘴边，荒唐极了，他抬头将酒一口送进嘴里。
喝完后他更是朝莫尔塞举举空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