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梵眸子微动，想起帖子里的污言秽语，胸腔里一直充斥着陌生的波动。
就算清算了陈泊言还是摁不下其中的暴虐。
佛珠转动更快，付简一看得心惊肉跳。
他谨慎极了，连喘息都不敢大声。
咔。
修长的手指卡在两颗珠子中间，付简一心想，要是得了心脏病，司少愿意施舍给他一支AR-913吗？
司梵语气淡淡：“索兰的声明发出后，莫尔塞那里什么反应？”
付简一小心吐气：“夜少出事后，莫尔塞从夜家离开去了第二区。”
司梵皱眉：“狗急跳墙，索兰还没死，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付简一有些不解：“可是那位叫萧纯雨的女士确实早就死了，为什么图奇夫人还是怀疑对方还活着？”
甚至异想天开认为对方还能留下子嗣。
司梵眸光微动：“禅房保险柜里还有一支AR-913，让索兰的人去禅房外等着。”
付简一毫不意外：“好的。”
有了AR-913，索兰至少能再撑过几个冬天。
至于司梵到底是为了支持索兰的政治事业，还是为了其他的...
盖力沃兹的大门在雪景中若隐若现。
司梵揉了下眉心说：“让林素商来一趟禅房。”
付简一惊讶：“现在吗？”
司梵抬起眼皮，付简一一凛，他立刻回道：“我知道了司少。”
车缓缓开进盖力沃兹，付简一发完消息后心里着急。
林素商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不是看不到消息就是不回消息。
急也把人急死了！
正想着，他手机震了下。
低头一看，付简一霎时两眼一黑。
林素商：忙着呢，没空。
一只手骤然出现在付简一视线里。
手里一空，司梵已经稳稳把手机拿到自己面前。
付简一紧张地解释：“林素商做索兰的助手，可能确实很忙。”
司梵冷笑：“卡特利家族的家主，身边的专业人士数不胜数，哪里用得上一个学生忙？司沉璎真是老糊涂了，年纪一大把还这么拎不清。”
付简一霎时闭嘴。
不舒服，像是吞了一口柠檬，酸、涩、苦，五味杂陈。
司梵太阳穴跳得急，他甚至觉得此时他的血压已经变高。
讯滴上造谣索兰和年轻貌美特招生的帖子，他看过。
他自然知道索兰是个不亲女色的。
可耐不住林素商是个还算有趣的女人。
就算没有肢体接触，索兰那种惯会笼络女人心的老男人，会不会凭借他还算渊博的知识，把林素商那个女人也笼络住？
忘年恋不成，忘年交依然让人不舒服。
司梵抿唇将手机扔到付简一身上，拿出他自己的手机，司梵快速打字。
*
正在写存稿，林素商觉得这会儿她简直是文曲星下凡，灵感一个接一个往外冒，正写的无比爽时，手机叮铃叮铃震个不停。
她烦死了！
又是付简一吧？
都已经拒绝他了，怎么还要打电话来？
本来想忽视，可铃声已经让她的思路断了。
再也写不下去，林素商烦躁地一把摸过手机。
“付简一，你烦不烦啊，跟你说了我忙着呢，我不去，你看看外边！雪下这么大摆渡车隔一个小时才有一辆，等我到禅房都要8点了，再回来，我晚上还睡不睡了？明天一早我要起来去索兰先生那里当助手，如果我...”
“林素商，闭嘴！”
林素商差点咬到舌头，她立刻拿开手机，果然看到上面的名字是司梵。
跟随司梵而来的其他记忆通通回归。
司梵喜欢一切粉红色东西。
就算是对于索兰这种人物也极其稀缺的AR-913。
或许因为司梵的所为导致剧情偏移百分之10。
这些都让林素商烦恼。
男人只会影响她码字的速度。
悻悻将手机放回耳边，她小声说了句：
“...司少，抱歉，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是付简一呢。”
“收拾你的电脑，我的车马上到小白楼。”
“啊？”林素商看了眼窗外，天虽然还不够黑，但这是因为白雪反射的光，其实这会儿已经快7点了。
她慢吞吞拒绝：
“我有点累了司少，您有什么事儿吗？可以在电话里说，而且明天一早我还要到索兰”
“林素商。”司梵语气凉薄，“你累了？刚才中气十足的模样并不像累了。怎么累的？因为帮索兰忙前忙后？你只是一个学生，你真以为自己在索兰那里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人才？5分钟，下楼开门。”
“可...”
咔！
电话挂了。
“...臭傻逼！”
比夜子洛还恶心！
林素商烦躁地揉揉头发。
车里。
付简一缩着身子像个小鹌鹑。
这么刻薄又话多的司梵真是不多见。
吃斋念佛这么多年，淡漠又冷清，几句话就让司梵动怒破防，也不知道林素商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校园里开不快，但五分钟后也够到小白楼了。
车里温度高，雪花飘到车窗上，很快变成一缕缕的水。
司梵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很好，8分钟了，小白楼外还没有林素商的影子。
太阳穴突突的跳，司梵觉得林素商一直在挑战他的极限。
是他太纵容她，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开门下车，冷风呼啸着进来，付简一打了个寒噤，他跟在司梵后面下车后立刻将一件大衣披在司梵身上。
二楼。
司沉璎边听电话里的人说，边抬起眼看向面前站着的林素商。
“...林素商她确实在忙我留给她的工作。”
林素商的眼睛霎时眯成一道缝，司沉璎眸光一闪，闪过笑意又很快敛去。
挂了电话，她往后倚靠语气淡淡：
“你胆子挺大，拿我当幌子。”
林素商甜甜地笑：
“教授，我真不想去那儿，关键司梵找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我最近的课程落下不少，晚上还想补补课，实在没时间浪费。”
“噢？见我就是浪费时间？”
林素商倏的转身，表情凝滞。
司梵是飞上来的？
这么快就到了？
司梵看向司沉璎：“我把人带走，索兰那里你亲自跟他解释。”
司沉璎一顿：“解释？解释什么？你要我替她拒绝索兰助手的工作？”
林素商立刻拉下脸，微笑都维持不住了。
她声音绷着立刻道：
“我已经同意做索兰的助手。司梵，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你没有资格替我拒绝。”
那可是40个学分！
能让林素商至少省两年的学费！
房间里气氛变得诡异。
司少手指头拨弄佛珠的动作更快。
付简一垂着头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他默默祈祷，林素商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下一秒，林素商声音更高：
“司梵，上次因为你录取我进马术社团，夜子洛和莫尔塞为了跟你争，通通给我下录取书，我不得不将所有社团退掉，损失20学分。索兰教授的助手任务有40学分，我绝不可能拒绝。”
好好好。
付简一又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