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奕记忆力极好，这是他的强项，也是他能在夜子洛身边待这么久的原因之一。
但夜子洛问的事情极其遥远，他比夜子洛大不到两岁，北部庄园的事发生在他快要7岁时。
这才能想起一些。
可他依然不敢确定这些记忆的真假。
“...夜少？您怎么了？”
自从他说完后，夜子洛一直目不转睛盯着他看，冯奕心里不由紧了下。
夜子洛性格乖张、阴晴不定。
冯薰伤到林素商后，所有人都以为冯奕的地位会跌入谷底。
但冯奕却知道夜子洛不是连带问责的人。
难道说，夜子洛又改变主意了？
“你刚才说在庄园，子珉身体还不错，反而是我在生病？”
“是，我记忆中确实是被子珉少爷推到，尾椎骨那儿疼了好几天，所以一直记着这事。”
“是吗。”夜子洛再次安静下来。
冯奕见他没有事再吩咐准备离开。
夜子洛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
“给冯薰下的通缉令已经几天了？”
冯奕一凛，立刻道：“已经快要四天了，夜少，冯薰已经知道错了，她犯了大错我不敢请您放过她，但还请您能饶她一命。”
“告诉你父亲，让冯薰反省一下，过些时间送她去南部大学。”
冯奕松口气，他知道，这是夜子洛满意他办事妥当的奖赏。
只不过...
“您可能还不知道，半个小时前，司少安排付瞳把冯薰带到林小姐的住所，这事本来就是冯薰做得不对，她过去给林小姐道歉也是应该的。”
猛不丁听到林素商的名字，夜子洛神色晃了下。
但很快他冷笑道：“司梵倒是会借花献佛。”
正说着，桌上的手机闪了下。
夜子洛瞥了一眼，看到新来的消息时眸色变得更加晦暗不明。
S：我让人带冯薰去素商那，在小白楼苏醒怎么不跟我们...
后面的字没显示出来，夜子洛也不准备再看，因为手机已经被他狠狠甩到地上。
冯奕看着在他脚边四分五裂的手机，心里一颤。
“...冯薰是你妹妹，你就这么看着她被司梵的人带走？”
冯奕眼皮一跳，立刻说：
“您说的对，我这就把冯薰带到这里来！”
夜子洛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她跟冯薰说了什么？”
冯奕后背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在他心里，冯薰无异于一颗没用处的废子，在知道付瞳把冯薰带走后，他没多问。
“或许是司少想让林小姐出口气。”
“不，”夜子洛一口否定，“她不是计较这种事的人。”
他有种直觉，把冯薰叫走不是司梵的主意。
*
这是江楚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林素商。
盖力沃兹这个地方等级分明又毫无秘密可言。
这些日子上到F4下到特招生，所有人的关注力都在林素商身上。
羡慕她和F4总有交集；又暗暗窃喜夜子洛给她下通缉令；直到司梵在讯滴上公然承认林素商是他女朋友。
往常对她不管是羡慕还是嫉恨，在这一刻都成为可望不可即。
这个特招生出身的女生，或许会成为第一个在盖力沃兹实现阶级跨越的人。
江楚听说下一期帝国文学简报已经留出首页特刊的位置给林素商。
想必林素商顺利发表刊物后，司梵就要为林素商运作升级身份卡。
这是上层社会最喜欢的升级身份卡的做法。
就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盯上江楚？
江楚心里隐隐猜到一些，又觉得不可能。
她做的事非常隐秘，冯薰身上那款香水只要喷上三天都散不了味。
她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在冯薰出门前提醒她喷上那款香水。
她相信，林素商只要在夜子洛身上闻到过，一定能发现什么！
事情也像她想的那么发展，冯薰那个高高在上、对她颐指气使的大小姐一夜之间坠入尘埃。
江楚之前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怕。
在林素商还在观察她的时间里，江楚脸色惨白、浑身颤得像被电了一样。
林素商意外地挑眉。
看来不需要她多问，江楚这幅做贼心虚的模样已经说明一切。
“贱人！”
“啊！”
这时冯薰再也忍不了，上前一巴掌扇在江楚脸上。
重重的巴掌声听得付瞳眼皮子跳了下。
啪！
冯薰尤不解气，再次面色狰狞扇在江楚脸上。
“一个下贱玩意儿，竟然敢算计我？该死的东西！”
江楚被打得一个趔趄，冯薰手上一点劲儿都没留，她两张脸疼得都木了。
只是这次她连痛呼都不敢再发出来一声。
她心里恶狠狠地诅咒林素商！
得罪二少和家主，林素商早晚不得好死！
就让冯薰这个眼皮子浅得再得意两天。
她边想边泪眼婆娑抬头：“冯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敢算计您呢，您是不是弄错了？”
冯薰咬牙再次抬手，付瞳不得不提醒她：“喂，别把人打傻了，还有事没问清楚呢。”
冯薰喘着粗气，怒意一滞。
她恨恨放下胳膊，很快又神色僵硬看向林素商，“..林小姐，我把人带过来了，不如让我先教训教训她，省的她满嘴胡说八道。”
林素商摇头：“我亲自问，你们可以走了。”
付瞳：“你们？我不走，司少让我陪着你，万一这女的对你动手怎么办？我学过空手道，留下来能帮你。”
林素商皱眉看她：“你们在门口等着，你觉得她敢在这里动手？”
付瞳张张嘴，心道，自然没人敢这么跟司少作对。
她神色悻悻，却反驳不得。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江楚和林素商。
江楚这会儿真有些急了，她怯生生抬起眼又谄媚地对林素商笑了下：“林小姐，冯薰泼您水的事儿我没参与，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冯薰跟您说什么了？”
林素商有些佩服她的心理素质。
“江楚，你是不是觉得冯薰即将被退学，而我也即将被你真正的主子弄死，所以只要随便敷衍我几句，你就绝对安全了？”
肉眼可见的，江楚脸上的笑僵住。
她眼睛里闪过惊恐。
林素商心中了然。
看得出，被冯薰和林素商知道她参与泼水的事，远远不如她是夜子珉在盖力沃兹的眼线更让她恐惧。
“你得谢谢我，要是冯薰听到这些，只怕你不仅不能为江家谋划利益，还要凄惨地死去。”
江楚努力挤出一抹笑：“林小姐，您在说什么啊？夜少最疼爱的就是二少...”
林素商嗤笑一声：“江楚，我可没说你的主子是夜子珉。”
这次江楚彻底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