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扭打起来,彼此身上都挂了彩。
房间里的摆设被撞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温暖蜷缩在角落,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想要阻止,却动弹不得。
关键时刻,乔睿洲一个过肩摔将战惊鸿重重地摔在地上。
战惊鸿迅速翻身而起,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他抹去脸上的血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赢不了我,乔睿洲,温暖是我的!”
温暖颤抖着站起来,阻止道:“住手!求你们住手……”
然而,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打斗声中。
战惊鸿抓住乔睿洲的衣领,将他狠狠按在墙上。
乔睿洲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膝盖叮嘱战惊鸿的腰侧,“姓战的,你凭什么碰她!”
两人裹着血腥气滚落在地。
战惊鸿的后脑勺撞上茶几,水晶花瓶应声碎裂,满地玻璃映着吊灯的光。
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反手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抵在乔睿洲眼睑下方。
锋利的边缘直直地对着乔睿洲的眼睛,眼见着战惊鸿就要发力——
忽地,一个身影飞扑过来。
温暖紧紧地拽住他的胳膊,杏眼圆瞪道:“战惊鸿,你敢伤他试试!”
战惊鸿看着看着温暖眼里隐忍的泪水,手扬在空中,砸不下去。
她的双肩还在发抖,眼中是越积越多的疏离和灰冷。
乔睿洲的鼻子还在流血,温暖赶紧从自己脖子上取下围巾,捂住他的鼻子。
血色在米白色围巾上,晕染出诡异的曼陀罗。
战惊鸿瞥见这一幕——
那是她最喜欢的一条围巾,四年前他陪她在东大附近的饰品店里买的。
他还记得她一直舍不得戴,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就取下来,给乔睿洲擦血……
战惊鸿的心脏,冷不丁猛然一抽。
一股难以压制的刺痛,从心脏蔓延开来,一直到指尖。
他下意识地按压住胸口,垂落的目光落在腕间的心率表上。
数值正急剧上升。
100,110,120,140……数字在视网膜上跳出尖锐的刺。
温暖扶着乔睿洲站起身来,倔强而执拗的小脸望着他。
“战惊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睿洲到底是什么关系吗?那好,我现在就明确告诉你!”
“我和睿洲一见钟情,但碍于双方身份悬殊,我心存顾虑,始终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
“好在他从未放弃对我的追求,直到后来——”
她刻意一顿,伸手与乔睿洲十指相扣。
“发布会上我们配合默契,私底下我们情趣相投。他幽默风趣,又不失绅士风度,我这才发现——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我的男朋友。”
“所以,还请战总自重,我已经有睿洲了!”
温暖丢下这句话,转身扶起眼底一片星芒的男人,“睿洲,我带你去医院。”
战惊鸿的头有点眩晕。
他站着没动,目送乔睿洲和温暖相携着离开。
一直到看不见。
叮——
梯门闭合,温暖的身影彻底消失,眼前的景物似在打转。
他几乎支撑不下去,全身的重量骤然被抽空了一般。
他虚弱地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息,刚才打架的那股劲儿全然消失。
手机在地毯上震动,高原的来电显示在血泊里明明灭灭。
他颤颤巍巍地接了电话,“喂,高原,你过来接我一趟……”
话音未落,他倒在了瓷器的残片上。
……
车窗外,夜色如墨。
路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温暖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的目光扫向后视镜,瞥见乔睿洲靠在座椅上。
他拿着她的围巾,紧紧捂着左额角,鲜血已经渗透柔软的布料染红手指。
“你还好吗?”温暖的声音有些发紧,猛踩下油门。
“死不了。”乔睿洲勉强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倒是你,被吓到了吧?”
温暖没有回应,只是咬紧了嘴唇。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场景,仍心有余悸。
手指在方向盘上微微颤抖,温暖心底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压抑。
“为什么要骗他?”乔睿洲突然问道。
他的目光透过镜子,直视着温暖的眼睛,仿佛要看进她的心底。
温暖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紧紧握住方向盘。
数秒后,她才低声说道:“你知道的,战惊鸿心脏不好。如果和他再纠缠下去,我怕他会受不了。”
乔睿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彻底死心?战惊鸿是什么人?我们骗得过你外婆,却不一定骗得过他。”
温暖的指尖微微颤抖,她的声音有些发涩:“我知道很难,但我必须这么做,我不能让他因为我而毁了自己。”
“你总是这样,把所有责任都扛在自己身上。”
乔睿洲沉默了片刻,随即叹了口气:“可你有没有想过,战惊鸿为了报复你,怎么可能轻易放手?你这样做,只会让他更偏执,更痴狂。”
温暖的目光有些恍惚。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抱歉,我没有别的选择。”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在耳边回响。
乔睿洲的呼吸有些急促,显然伤口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
温暖从后视镜中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十分钟后,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
护士们迎了上来,将乔睿洲送入了急诊室。
温暖松了口气。
大脑却不受控地浮现出战惊鸿捂着胸口倒下去的那一幕……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蒙着头坐在长椅上,浑身忍不住发抖。
……
城市另一端。
急救车刺耳的鸣笛声划破夜空,战惊鸿被紧急送往医院。
他的头部遭受重击,造成轻微脑震荡。
医生迅速为他处理伤口,并进行了一系列检查。
晚些时候,苏梦妍赶来医院。
她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病床上的男人双眉紧锁,脸色苍白得可怕。
她回头质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他怎么伤这么重?”
高原支支吾吾地道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