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都道歉了,她还这么咄咄逼人,也太强势了吧。”
“就是啊,我看苏家也是倒霉,就这么被讹上了。”
“得亏那条礼服只是赝品,这要真是纪梵希限定款,苏家母女俩不知道要被讹上多少钱。”
“哎哟,她该不会是故意碰瓷的吧?”
“谁知道呢……”
温暖听着众人的流言蜚语,气得头晕手抖。
幸亏她早有防备,还留了一手。
温暖抬头看向苏家母子俩,掷地有声道:“到底是不小心,还是故意为之,需要我拿出证据吗?”
她抬手抚上身上那件黑色西装,左侧口袋处是她特意将监控器伪装成的胸针。
从入会到现在,那监控器正清晰记录下温暖身边的一切。
包括方才,苏梦妍勾坏温暖银色礼服,以及扯坏手工珠链的那一幕。
苏母瞥见那黑色的摄像头,脸色大变。
“温小姐这是要公报私仇?”她保养得当的脸上,浮起虚伪笑意。
指尖却紧紧攥着爱马仕手包,“不过是年轻人玩闹时的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温暖突然提高音量,会场瞬间安静如深海。
她扯开西装左襟,露出别在衬里的黑色装置,“苏夫人要不要看看您女儿刚才的所作所为?”
人群中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
苏梦妍精致的妆容出现裂痕。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却不慎撞翻鎏金烛台。
而这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温总监何必得理不饶人?”
男人的声音像是浸过冰水的刀刃,割开人群的窃窃私语。
温暖扭头看去,战惊鸿双手插兜,款步走来。
银灰色西装勾勒出完美肩线,袖口折射的冷光刺得温暖瞳孔微缩。
他在距离温暖半步处站定,“梦妍是我未婚妻,她年纪小,犯了错也是有情可原。苏夫人也是爱女心切,语气重了些。”
他走到温暖面前。
很近的距离,近到几乎能看见彼此脸上的毛细血管。
他压低嗓音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多少钱我赔你,你放她们走。”
温暖被气笑了。
这婚还没结,他倒是提前进入了苏家女婿的角色。
“看来战总很擅长替未婚妻收拾残局。”
人群中,另一道清越的声音适时出现。
乔睿洲施施然走到温暖身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拍卖证书,“苏小姐毁掉的可不只是温暖身上的礼服——”
他突然蹲下身,将散落的珍珠串举过头顶,“还有我从佳士得拍的拜占庭珍珠链,成交价五十六万美金。”
“五,五十六万美金?”
苏母踉跄着扶住水晶柱,翡翠镯子在大理石上撞出脆响,“你这是讹诈!”
“怎么,苏夫人赔不起?”乔睿洲笑着扭头。
“我……”苏母愣了愣,惊觉失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赶紧改口:“区区五十六万美金而已,苏家当然赔得起。但谁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我们苏家可不当这个冤大头!”
“好,我就让你们苏家赔得清清楚楚。”
乔睿洲扬了扬眉,从兜里掏出一份文件:“各位,这是我的拍卖证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竞拍价五十六万美金!”
微顿,他淡笑着说:“无论苏小姐是不慎还是故意,这手工珠链总归是她扯坏的。苏夫人不会赖账,对吧?”
苏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们……”
“苏夫人不信?”
温暖突然凑近苏母跟前,笑着道:“不妨让您先生看看这些照片。”
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苏母与年轻男子在澳门赌场的亲昵合影。
苏母脸色气得脸色发白,像是被掐中了命脉。
五十六万美金……
那可是四百多万呢!
偏偏,她上次在澳门赌牌输掉了自己的私房钱,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那么多钱。
如果找丈夫要,只怕她的丑事就会传到丈夫耳中……
正思忖着,战惊鸿冷着脸站出来。
“伯母,这钱我来出。”
“惊鸿,你……真的愿意?”
“嗯。”战惊鸿眼底划过一抹精明的冷光。
苏母被急晕了头,一时顾不了太多,忙点头道谢,“那就谢谢你了,惊鸿。”
战惊鸿掏出支票本,钢笔尖在纸面划出刺耳声响。
他低头,覆耳在温暖身侧,“但你要保证,今天的事不能见报。”
在他眼里,她有那么卑鄙?
“我不是苏梦妍,没那么多心机!”
温暖故意将支票在掌心揉出褶皱,扭头看向苏梦妍,“苏小姐还欠乔总一个道歉,这珠链可是他的藏品。”
苏梦妍突然尖笑出声:“道歉?你算什么东西!”
她踩着高跟鞋逼近,指甲几乎要戳到温暖眼睛,“要不是你勾引学长……”
“啪!”
清脆的耳光响彻全场。
苏梦妍错愕地回头看向身侧的苏母,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妈?”
“够了!”苏母脸色发青,“梦妍,马上跟我离开!”
她拖拽着哭闹的苏梦妍走向侧门。
路过温暖时突然压低声音:“温暖,别得意太早。你若是以为这样就可以拿捏苏家,我只能说……有些秘密就该烂在肚子里!”
苏梦妍分明不服。
她的指尖几乎要掐进苏母手腕的翡翠镯子。
“妈——”
尾音在喉咙里转了个弯,化作带着哭腔的娇嗔,“您明明答应过我要让温暖声败名裂,怎么现在反而……”
“蠢货!”
苏母狠狠地回头,丹凤眼闪过冷光,“我让人在专供酒店的糕点里加了芒果酥,经过特别加工的香料处理,丝毫闻不到芒果味。”
“您是说……”
苏梦妍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乔睿洲手里的拍卖书掉落在地,他怀里的温暖正剧烈抽搐,苍白的皮肤泛起诡异的潮红。
“战惊鸿,你未婚妻给温暖的饮料里放了什么?”
乔睿洲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温暖在他怀里剧烈咳嗽,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战惊鸿瞳孔骤然收缩。
记忆如潮水般将他吞没。
那年三亚的海浪声里,温暖也是这样蜷缩在他怀里,指尖深深陷进他的后背。
“我……我错了。”她气若游丝的呢喃混着咸涩海风,“……不该偷偷喝芒果汁。”
战惊鸿心脏漏跳一拍,下意识地想起触碰温暖颤抖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