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咬了咬唇，辩解说：“过敏休克时手机在抢救室被护士收走……”
话音戛然而止。
她突然想起宴会上发生的种种，突然对他心生怨气。
她盯着镜中两人交缠的倒影，突然笑出了声，“战总，你不去筹备和苏梦妍的婚礼，在这里演什么深情戏码？要我提醒你，今天你是怎么对我的吗？”
战惊鸿瞳孔骤然收缩，指节捏得发白。
“很好，学会顶嘴了。”他突然扯开她西装领口。
将她揉进怀里的同时，低头吮住她光洁雪白的脖颈。
温暖吃痛地仰起头。
恰好看见，料理台上那锅正在收汁的枸杞红枣鸡汤。
记忆在瞬间翻涌。
那年深秋，她痛经到蜷缩在沙发上，战惊鸿也是这样系着藏蓝色围裙，把热汤吹凉了喂她。
那时，他指尖还带着鸡汤的温度，在她耳边呢喃：“暖暖，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
此刻，他却用银匙舀起滚烫的汤汁，强迫她张嘴。
“喝下去。”
蒸汽熏得她眼眶发酸，分不清是烫的还是痛的。
汤汁顺着嘴角滑落，在乔睿洲的西装前襟晕开深色的渍。
“你弄疼我了！”温暖盯着他发红的眼尾。
战惊鸿的动作突然僵住。
他低头看向她手腕内侧的针孔，喉结剧烈滚动。
温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自己被掐红的手腕上，还贴着过敏休克时的留置针贴。
“战惊鸿，”她轻声说，“你到底是在关心我，还是在惩罚我？”
窗外惊雷炸响的瞬间，战惊鸿猛地扯开领带。
“乖乖趁热喝掉。”他将鸡汤推到她面前，“你知道忤逆我的后果……”
突然传来的干呕声打断了他的话。
温暖蜷缩在料理台下剧烈呕吐，胃酸烧灼着喉咙。
方才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打翻了汤碗。
温暖站起身时，看见战惊鸿紧绷的身躯仿佛一张弓。
她知道，他生气了。
她心头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后退。
洒在料理台上的鸡汤顺着她的裤腿滑入腿间，浸湿了银色礼服。
“我可以等会儿再喝吗？”她往后缩了缩脖子。
胃里烧得难受。
大概是药效的缘故，她现在还吃不下任何东西东西，总觉得反胃。
战惊鸿没说话，就这么低头盯着她。
与她额头相抵。
雨夜潮湿的气息渗入窗帘缝隙，在暖黄壁灯下凝成暧昧的光晕。
他冰凉的指尖，此刻沿着温暖颤抖的脊线游走。
“温暖，你总是学不乖。”他咬字，带着砂砾般的粗粝。
低头时轻咬住她烫红的锁骨，指尖挑开湿透的衣襟。
温暖僵在料理台上，一动不敢动。
战惊鸿蹙眉，索性端起汤碗，仰脖将剩下的汤灌入嘴里。
温暖错愕中，他已经低下头来，突然吮住她的唇瓣。
“唔……”温暖瞪大了眼，下意识地张嘴。
温热浓稠的鸡汤就这么灌入她的嘴里。
她慌乱地抬手捶打他的肩头，却被战惊鸿精准地捉住，并反剪在背后。
战惊鸿吻得很深，像是想把她揉进骨髓一般。
温暖尝到了比安定药片更令人眩晕的窒息感。
当身侧战惊鸿的手机急促响起时，温暖才惊觉，不知何时她的腿竟已缠上他精壮的腰。
战惊鸿嗤笑：“你的身体，倒是比你的嘴来得诚实。”
温暖惶然起身，却不小心跌下料理台。
‘砰’的一声，膝盖不慎撞在边柜上，顿时起了一个红印。
战惊鸿皱了皱眉，捞起她来到厅里。
温暖挣扎着推开他时，他伸手接了电话。
电话是苏家管家打来的。
“不好了，战少！梦妍小姐在老宅二楼割腕，现在……”
战惊鸿正在扯领带的动作骤然僵住。
他起身站在落地窗前，后颈的肌肉绷成钢索。
“现在她人呢？”他的声音里裹着冰渣。
“刚被送去第一医院抢救室。”
对方的声音带着喘息，“苏夫人说，梦妍小姐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战惊鸿突然扯开领带，大步流星走向玄关。
温暖盯着他古铜色的脊背，突然发现他后颈处新添了一道抓痕。
那是刚才她失控时留下的。
“等等！”
她追到门口，却被他突然转身的动作撞进怀里。
男人身上冷冽的乌木沉香混着情欲的味道，让她想起方才在料理台上的纠缠。
“松开。”战惊鸿捏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碾碎骨头。
温暖仰头望着他发红的眼尾，突然笑出声，“你该不会以为苏梦妍是真想要自杀吧？她闹这么一出，分明是想转移注意力，不让你继续调查今晚宴会上我过敏休克的真相！”
战惊鸿微微蹙眉，眸底闪过一抹冷冽的光。
两秒后，他推开温暖的胳膊，“这件事明天再说。”
战惊鸿走得干脆。
刚才还和她在料理台上纠缠的男人，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温暖的心凉了一大截。
她因为过敏休克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才出院没多久，他就抛下自己。
还以为他熬了几个小时的鸡汤，是真有了悔过之心。
殊不知……
温暖的一颗心碎得四分五裂。
……
黑色宾利在暴雨中疾驰，雨刷器疯狂摆动也扫不开漫天水雾。
战惊鸿解开衬衫领口，沉声说：“高原，把宴会监控调出来。”
他的指尖敲打着车载屏幕，“重点查甜点台。”
副驾驶座上的高原立刻将平板递过去。
监控画面里，王家糕饼店的主厨们，正将经过特殊处理去味的芒果酱挤在法式小点上。
战惊鸿瞳孔骤然收缩。
“通知法务部。”他扯开领带。
喉间滚出冰碴般的冷笑，“天亮前，我让王氏集团易主。”
高原点头时，耳麦里传来医院线人的汇报：“战总，苏小姐已经苏醒，正在与苏夫人密谈。”
VIP病房里，苏梦妍正对着镜子补口红。
水晶吊灯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手腕的纱布渗着血珠。
“妈，您确定他会来？”
她将珍珠耳坠塞进耳朵，“要是被他发现……”
苏母按住女儿的肩膀，“当然是装傻！不管他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她突然压低声音，“当年那场车祸的真相要是曝光……”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猛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