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自己闯了祸,还要打人?”战惊鸿的声音带着零下十度的寒意。
他伸手按住温暖发颤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布料传来。
“还是说,你想让整个集团的人都知道,你如何对待为公司挽回五亿损失的功臣?”
温暖抬头看向他线条冷峻的侧脸。
即便被当众扇了一巴掌,可他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他的拇指,在她后颈轻轻摩挲,像安抚受惊的小鹿。
柳甄希突然尖笑起来:“功臣?不过是靠色相上位的**!”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你以为战总会真的看上你?不过是玩玩而已!”
温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些匿名信里的污言秽语突然在耳边回响。
当柳甄希再次扑来时,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扬起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大厅回响。
温暖的掌心火辣辣地疼。
却看见柳甄希捂着红肿的脸颊踉跄后退,撞翻了前台的鎏金花瓶。
“根据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战惊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他不知何时掏出了录音笔,“恐吓罪可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柳小姐需要我帮你联系律师吗?”
柳甄希的脸在瞬间失去血色。
当保安上前时,她突然转身冲向温暖。
却被战惊鸿一把拽住后衣领,“再敢碰她一下,我会让你知道,战家的法务部不是吃素的!”
柳甄希全身虚软跪坐在地上,再也不敢反驳一个字。
……
宾利车驶出地下车库时,夕阳正将天边染成血橙色。
温暖望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突然笑出声来。
她摸向颈间的珍珠项链,却发现搭扣不知何时松开了。
“在想什么?”战惊鸿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解开领带。
温暖注意到他腕间的心率表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
“在想……”如果今天没有遇见你,我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淹没在喉间微哽处。
那些匿名恐吓信、小屋外的黑影、晨间被故意送来的剜心玫瑰、董事会上李培森阴鸷的目光……
所有的一切,像潮水般漫过记忆。
战惊鸿突然靠边停车。
他转身时,西装下的白色衬衫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锁骨。
温暖看见他胸前有一道陈旧的伤疤,蜿蜒着没入衣襟。
“你以为我是碰巧出现?”他伸手抚过她耳后碎发,“从你今早踏入启梦大门的那一刻,我的人就在保护你。”
温暖怔住。
“为什么?”她扭头看向他。
她想起那天晚上,湖边小楼外有黑影闪过,他紧张地护住她的一幕。
战惊鸿伸手轻轻划过她的唇瓣,突然倾身而下。
他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温暖,你猜我为什么不急着要你?因为,我要你的心甘情愿。”
温暖咬着唇,回头瞪着一脸促狭笑意的战惊鸿。
“然后等着被你像垃圾一样狠狠地扔掉,对吗?”
他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温暖在心里说道。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划破密闭空间。
“暖暖!我听说柳甄希那个疯婆子……”
冯瑞宝标志性的烟嗓带着电流声炸响。
“你都不知道李培森被带走时有多精彩!财务部王姐说他尿裤子了!”
温暖把手机拿远些,嘴角却不自觉扬起。
挡风玻璃上的雨刷规律摆动,将街边霓虹切割成流动的光斑。
后视镜里,战惊鸿正用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仿佛刚才触碰的是什么脏东西。
“新加坡户那边……”
“安啦!你给我的那份加密文件简直王炸!”
冯瑞宝突然压低声音了,“不过说真的,李培森和境外势力勾结的那些证据,你是从哪里搞到的?”
“诶,我跟你说,王姐把当时你怼李培森的视频给我看的时候,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温暖瞥向身旁的男人。
他正翻阅平板上的邮件,屏幕蓝光映得他侧脸轮廓愈发凌厉。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战惊鸿忽然抬眼。
目光相交的刹那,他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左脸。
这个暗示性极强的动作,让温暖耳尖发烫。
她想起那天晚上,战惊鸿搂住她躺在床上时的体温……
冯瑞宝盯着屏幕,蹙眉说:“暖暖,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啊?可能是车里空调……”温暖话音未落,手机突然被抽走。
战惊鸿单手撑在她耳侧的车窗上,另一只手按下挂断键。
这个姿势几乎将她困在臂弯之间。
他挂了手机,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今天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难道连句‘谢谢’都没有?”
温暖咬了咬唇,挣脱他掌心时,飞快地说了一句‘谢谢’。
战惊鸿嗤了一声,扭头看向正前方。
温暖注意到,车子驶往的地方并非芙蓉山庄。
“你要去哪儿?”
“超市。”
她微微蹙眉,“你去超市做什么?”
“买点食材,六婶要做烧烤。”他回头冲她莞尔一笑,“为了庆祝今天你大胜一仗。”
温暖讶然,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的兴致。
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的确值得庆贺。
她点了点头,跟着他去了市区最大的一家购物超市。
……
战惊鸿的黑色宾利稳稳停在超市门口。
温暖抱着购物清单跟在他身后。
超市的冷气开得很足,她却觉得掌心微微发潮。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清单边缘,脑子有些昏沉沉的。
“料酒要老恒和的。”战惊鸿的声音从海鲜区传来。
温暖抬头,看见他正俯身挑选生蚝。
记忆突然翻涌。
那时他们总在晚自习后钻进学校后门的小超市。
货架间狭窄的过道里,他总是侧身让她先走,指尖却轻轻勾住她的小指。
有次她踮脚够顶层的巧克力,他突然从身后环住她的腰。
然后,用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笨不笨,我在这儿呢。”
“车厘子要几盒?”战惊鸿的询问将她拉回现实。
“啊?六婶清单上没写这个……”她听见自己声音发涩。
战惊鸿已经将两盒暗红色的果子丢进推车:“你以前半夜看剧能吃半斤。”
推车轮子碾过地砖的声响,突然变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