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到发抖。
可那时的傅景臣，感受到的，却是空虚心脏里久违的一丝满足。
他想，如果她在现场，应该会开心的吧。
他罪有应得而已。
然后，去死。
只不过被当时在半山别墅的段惟看见了。
段惟不断用她还在国外刺激他。
后来才慢慢打消了这个想法。
现在，左手的手腕，还留有一条浅浅的疤痕。
傅景臣眨了眨眼睛，敛下眼底的红意。
那一抹孤寂，终究被苏安宛看到了。
他过得，也不好。
“出现幻觉，会不断想起下雨的那一夜，所以，看它碍眼。”
苏安宛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心情，能让一个人说出这种话。
说自己的手，看着碍眼。
她的心在颤。
声线都因惊诧而有些不稳，“所以……你就砸了你的左手？”
“嗯，用棒球棍砸的。”
傅景臣怕她害怕，甚至还不疾不徐开了个玩笑，“其实应该被夹断的，今天算是……命中注定。”
谢邀，这冷笑话好冷。
一点都不好笑。
苏安宛凝着他，脑子嗡嗡作响，张了张嘴巴，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来。
内心的震惊如骇浪，久不停息。
他真的很疯，也狠。
对别人狠，对他自己更狠。
毫不手软。
似是想起什么，眸子微睁，“那你那天在醉逢，还……”
他已经做的狠绝，竟然还把酒瓶塞到她手里，让她砸。
这个男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傅景臣的眸子温软，静静望着她，她看到了一丝偏执，心下一惊。
“我想让你亲自出了这口气。”
他如今只想，把他可以奉上的一切都摆在她面前。
砸个稀巴烂也好，拿刀子捅的血肉模糊也好。
只求她能够解气，还能……要他。
什么傲骨，什么名分。
他都可以不在乎。
苏安宛闭了闭眼，左手动作极轻从他手下抽出来。
“安安……”感受到一空的傅景臣愕然。
她唇线紧绷，是发怒的前兆。
‘刺’地一声，是椅子摩擦过地面的声音。
苏安宛的手指紧紧握成拳，霍然起身，眼中早已蓄满了泪。
傅景臣一慌，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惹她生气了。
“对不起……”
他张嘴就是道歉，苏安宛厉声打断，“闭嘴！”
傅景臣的唇紧紧抿着，不敢吭声。
她从回国见他第一面开始，他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就是抱歉。
明明已经决定要放下，再见他，明明恨的咬牙切齿。
可为什么，听见他这样低声下气，要剖开血肉，卸下防备，不惜自残，也只求她任意处置的时候。
她的心会这么疼。
“傅景臣，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这样做，特别伟大？我就应该不顾一切，重新做回原来那个满心满眼只有你的傻子对吧！”
“不是，不是这样的……”
傅景臣慌乱地用包裹着纱布的手指去拉她，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心痛的难以复加。
“安安，我知道，那五年的婚姻生活，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心理阴影，我又怎么会让你回到过去。”
他都知道了。
她的心理问题。
苏安宛读懂他话里的意思。
她握紧拳头，撇开眼睛不敢看他。
怕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一毫的可怜、可笑。
傅景臣仰视着她，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掰正她的脸，苏安宛看到了他眸子里浓重的心疼。
没有想象中的嘲讽。
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我只是想你，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