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一种病,她会努力,努力治好自己的这个病。

    等痊愈后,她便能心无波澜地站在容惟许的面前,不再会因为他的一个身影便心神不宁。

    更不会和上次一样,逃似的从京城离开。

    她会做到即使以后碰见容惟许和他新的妻主出现时,也能笑着说句“恭喜”。

    “季轻?”

    “季轻?”

    “看来还是醉得厉害。”夜枭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有些粗鲁地掰开谢锦的嘴,又塞了一颗解酒丸进去。

    谢锦的脸瞬间皱成一团,好半天她才将卡在喉咙里的解酒丸吞了进去。

    “咳咳咳咳——”

    “你缺心眼儿啊!我早就醒酒了!”谢锦捂着喉咙,咳得满脸通红。

    她来敌方潜伏,如果不是死于暴露而是被噎死,这要是传出去,不被人笑上个上千年?

    这种死法和她上辈子听说的皇帝被粪淹死的死法,离谱程度不相上下。

    那皇帝现在还被人笑着呢。

    她可不想落得个这种下场!

    夜枭看着谢锦咳成这样,也有些无措,但他是寨主,要是让底下人训了,以后还怎么管下头儿的人。

    于是,他脸一沉,假装怒道:“说谁缺心眼儿呢?”

    谢锦回神,咬牙切齿道:“是小的缺心眼儿,纵使小的差点被寨主噎死也不是寨主的错。”

    “谁让小的自己用嘴去接了寨主手中的丸子呢?”

    谢锦一阵阴阳怪气,堵得夜枭说不出话来。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夜枭低声说道。

    “什么?”

    谢锦装作没听见。

    “没什么。”夜枭僵着脸不太高明地转移话题,“你今日白天做得很好,回头我定好好嘉奖你。”

    白天?

    白天她一直在做假把式,只有后头将财物塞给流民时才出些了力。

    但谢锦也知道适可而止,反正她的气也出了,便舒了一口气,接过夜枭的话说道:“多谢寨主。”

    她停顿了一下,问起了自己疑惑道:“你直接给那些老弱财物,不怕被人抢了去?送些粮食不是更方便吗?”

    “你当我是活菩萨呢?”夜枭嗤笑一声回道。

    “东西都送他们手上了,如果连换成粮都做不到,还不如死了算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种身份进城困难,无法在城中买粮。

    平日里从黑市里买的粮只能供他们寨中人自己吃。

    他是想帮人,但可不想让自己手底下的姐妹冒着生命危险去买粮。

    “哦,这样啊?”谢锦摸了摸鼻子,还是这样的夜枭比较符合她想象中的那个模样。

    跟着他做了几次善事,她还真的差点把人当成活菩萨了。

    夜枭盯了谢锦一会儿,微微扬起下巴:“你似乎对我去将财物分出去,没有丝毫抗拒?”

    新来的人都是上山来做匪的,对他的这个决定总有异议,即使不在他面前表示,也会和别人私下抱怨。

    但是谢锦却什么都没有。

    谢锦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微微挺直了腰背。

    又是试探?

    对于这样的问题,她既不能表现得过于热忱,但也不能表现得非常厌恶,毕竟这是夜枭的命令。

    她思忖了片刻开口:“开始是有些疑惑,但自从上次寨主跟我说了那番话后便懂了。”

    “我虽是匪,但却是被那些昏官逼上来的,昏官有错,奸商也有错,但大多数百姓却是无辜的。”

    “劫富济贫,倒是让我心中畅快。”

    谢锦回忆着这些天和夜枭相处下,夜枭的各种喜恶,说了一番最有可能贴近夜枭想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