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谢锦强调了一次后,容惟许摇了摇头,认了罚。
这边刚结束,在旁看了半天戏的李阳终于出现,她连忙跑到几人面前。
“哎呀,这是怎么了?”说着便看向莺衣,假意训斥道,“怎么回事莺衣,是不是你惹了事。”
“母亲早就说了,能在王姬身边侍奉,是你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只能是下辈子做了牛马才堪堪与今生福气相消,凡事更要忍着让着!”
“你是不是——”
“行了!”谢锦不耐地打断。
陪他们演这么久也演够了,这李阳怎么还没完没了的,现在还来加柴。
谢锦皱眉看着李阳冷声道:“是莺衣受了委屈,本王已经罚了容王夫一年月例,你如此说,是嫌本王做得不够吗?”
李阳见谢锦发怒,额角瞬间流下一滴冷汗。
心想,这永亲王也太阴晴不定了些,她方才明明瞧见永亲王亲密地扶起莺衣,又冷眼瞧着容王夫,这才上来添油加醋的。
没成想倒是又惹恼了她。
只是这永亲王还真荒唐,竟真为了莺衣这样的玩意儿罚自己正夫罚得这么重。
怕是整个羌州都找不出几个这般,为外头的玩意儿而如此苛待正夫的人。
不过,荒唐也好,荒唐也好。
李阳抹着汗,小心翼翼地开口:“都是下官的不是,不若下官再邀王姬去那水上仙舫上一聚,那里说是人间仙——”
“不必了。”谢锦再次打断。
“本王哪有功夫日日和你一起,明日本王要到那浮云峰摘花聚露去,可比你这儿有野趣多了。”
“是是是。”李阳忙应道。
永亲王在京城见惯了富贵,现下成日在外飘着也是常事。
只是……
李阳眼珠一转,心底认定了谢锦是个过来玩乐顶功的酒囊饭袋,那么自己也可提提剿匪之事,否则面上说不过去。
“王姬您又要出去,那剿匪之事……”
谢锦不耐烦地说道:“你自己和伍信她们说去,别来烦本王,要是搅了本王的雅兴,本王叫皇姨母摘了你的乌纱帽!”
李阳“扑通”一声跪下:“使不得啊使不得。”
“下官定不会再拿此事来扰王姬,还请王姬恕罪!”
刺史一跪,其他大小官员亦是坐不住,一时间厅堂内跪下一大片。
谢锦神色稍缓:“好了,快起来吧。”
“是是是。”李阳和其他一起起身。
宴席继续。
后头莺衣与李阳没有再搅事,谢锦也就放松了一会儿。
她慢慢抿着酒,偶然瞥见李阳身边的卓长史神色一变,似是身旁侍从说了什么。
后便要偷溜出去。
谢锦惊讶于这胆小如鼠的羌州长史居然敢提前离席,她出于好奇便叫住了人。
“卓长史,这席面还未散你便偷溜出去,是瞧不上本王吗?”
卓长史猛地听见谢锦的声音,吓得腿一软跌倒在地,后又笨拙地爬起来跪在地上。
就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已是汗津津:“王、王姬——”
“下、下官怎敢如此,只是家中老父突发重疾,下官不得不回去,就怕见不上老父最后一面。”
卓长史说完话,脸色惨白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伤心到了极点。
谢锦张了张嘴,没想到是这样的缘由。
她温声道:“原是误会,卓长史快些回去吧。”
“多谢王姬,多谢王姬。”
卓长史流着泪磕三个响头。
磕得谢锦都有些坐不住了,她挥手道:“赶紧,赶紧去吧。”
“是。”
看着对方蹒跚离去的背影,谢锦倒有些内疚了,她对身后的暮水吩咐道:“卓长史情绪不稳,又吃了酒,你护送她回去。”
“是。”
暮水将行,谢锦又叫住了她。
“回来。”
“卓长史胆子小,恐她多想,你暗地护送即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