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再次开口:“我也曾听闻秦大人往日素有贤明,为人更是刚正不阿,纵使跟太子殿下起了龃龉,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手段来坑害太子殿下。”

    “母亲和殿下未曾起了龃龉。”

    秦楼月直接否认了事件的起因,谢锦望着秦楼月,又开口道:“所以......”

    “你是想说,是太子殿下故意陷害?”

    秦楼月转头看向谢锦,琥珀似的眼眸泛起波澜。

    “不。”

    “殿下不可能会陷害母亲,望王姬慎言。”

    他的语气坚定无比,病弱的脸上也因此笼罩上一层红色薄纱。

    谢锦勾唇一笑:“那就是五皇子。”

    “……”

    秦楼月一愣,怔怔地望着谢锦,没有说话。

    谢锦低头饮了一口茶,看来就是了。

    秦楼月说太子不可能会陷害秦大人,但是两人并没有什么旧交,也更无姻亲关系。

    那在什么情况下,会让秦楼月笃定不会是太子陷害秦牧呢?

    那只能是这位秦大人早就暗地里投靠了太子,是太子党。

    所以,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太子才会不可能自断臂膀,用这种事除掉秦牧。

    而当年事发之时,五皇子以友爱皇姐之由,不留余力地推进这件事的侦查。

    太子身为苦主,若过分维护这个“凶手”,那不就明摆着告诉皇姨母,这是她的人吗?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秦牧只能吞下这颗苦果,顶起这个罪名。

    那么......

    皇姨母当初未对秦牧下死手,是不是也因为知道了这其中的门道?

    看来太子和五皇子的党派之争,从很早就正式开始了。

    那她该怎样才能在这风云诡谲中全身而退呢?

    谢锦陷入沉思。

    一旁的秦楼月终于回过神来,目光停留在谢锦的身上,轻笑一声慢慢说道:

    “王姬......还真是个聪明人。”

    “那王姬打算怎样处理楼月。”

    像他这样的麻烦,是个人都想将他丢得远远的。

    怎么处理?

    谢锦看了眼对方纤细的身躯,心想,现在将人送走已经晚了。

    她当时将人带回来时,并未掩饰行踪,那么被人探查到非常容易。

    比起将人送走,还不如将人留下,也算是抓住五皇子一个把柄。

    谁知道他日会不会用得上。

    若要用上这个把柄,就需要一把趁手的刀。

    谢锦抬头看向秦楼月,眉眼弯弯:“怎么处理?”

    “你既已成了本王的秦良侍,本王怎么着也要护着你。”

    秦楼月看着谢锦,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完全没想到谢锦为何会这样说,也不知谢锦这话中有几分真心。

    但看着对方真挚的笑容,他又沉默下来。

    “......”

    “多谢王姬。”他嗓音低低地回了这句话。

    谢锦笑道:“你就安心在王府住着,我再命人给你拨几个老练的来伺候。”

    “这......稀粥还是不能日日吃。”

    她绕过了那满是虫眼的白菜,只说了稀粥,她怕再提及,自己刚吃了东西就要吐出来。

    之后的几天,为了不太突兀,谢锦便只是偶尔才来看他一眼。

    很快,就到了她上任的时候,谢锦穿上四品官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吐了一口气。

    后便出门坐上马车往鸿胪寺衙行去。

    刚到鸿胪寺口,就见乌泱泱地一群人在门口等着,各个都面带微笑极其热络。

    谢锦一下马车,领头的关鸿胪便走上前来,行了个礼:“恭迎王姬大驾光临。”

    其余大小官员皆行了一个礼。

    谢锦扶起关鸿胪,开口道:“关鸿胪不必如此,既到了鸿胪寺,我便是鸿胪寺少卿,关鸿胪就只当我是少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