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没有找到沈小姐。”
手下汇报。
裴樾这才松开裴玄,眼神冷戾得可怕。
裴玄回以冷笑:“我都跟你说了我不知道,我何必藏一个女人?”
裴樾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确实没有撒谎。
裴樾转身离去。
离开裴玄的别墅后,裴樾心中的燥意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强烈。
裴樾揉着眉心,沈姿意的失踪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让他坐立难安。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在港城消失得无影无踪。
*
沈青棠的日子也不好过。
自从被许昭芳关进柴房后,她就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一开始端来的饭菜还是好的,到了后面几餐,就开始变成馊的了。
逼仄的空间,还有许昭芳隔三差五的毒骂,让她身心俱疲。
这一家子人,每一个好东西。
只有周正偶尔会流露出些许心疼,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懦弱的样子让沈青棠更加绝望。
这些天也一直下雨,潮湿的天气让房间里更加阴暗。
雨过天晴之后,许昭芳突然让沈青棠梳洗打扮,说是要带她出门。
沈青棠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赵强是个包工头,是许昭芳之前亲自挑选的“女婿”,
沈青棠不知道赵强答应给彩礼多少,那时许昭芳高高兴兴就答应把她嫁出去。
后来沈青棠跑路消失,这事估计也就不了了之。
所以不止许昭芳,赵强也对她怨恨至极,才会把她抓回来。
……
现在,难道许昭芳又要把她卖了?
“妈,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她这回学聪明了,故作乖巧地问。
许昭芳斜眼打量了她一眼:“带你去见个人,打扮得漂亮点,别给我丢人现眼!”
沈青棠强忍着心中的不安,默默地跟着许昭芳出了门。
她知道,这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逃出去。
一路上,沈青棠都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逃跑的路线。
到了地方,沈青棠才明白许昭芳的意图。
和她猜想的一样,表面上说是带她来相亲,
准确来说,是准备了一门新的亲事,准备卖女儿。
院子里。
对面是个同许昭芳一般高的女人,叫做崔兰,带着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
那男人皮肤黑,有点龅牙,看着老老实实的,可沈青棠一来,浑浊的目光就直接落在了她的身上。
男人咧嘴笑着,拉了拉崔兰的袖子:“妈,这个漂亮,我喜欢这个。”
沈青棠眸光一颤,硬生生地忍着恶心,后退了一步。
许昭芳白她一眼,又硬生生地将她拉回来。
崔兰看着沈青棠的脸,又往她的胸和屁股上看,似乎是在判断她能否生儿子。
打量完,崔兰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不错。”
许昭芳一听,立马眉开眼笑:“我家青棠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胚子。”
“……彩礼的事,咱们之前谈好了,二十万,一分都不能少。”许昭芳精明地补充道。
崔兰原本还高兴着,听见二十万这个数字,一下就皱了眉头。
“二十万是不是太多了点?这年头,娶个媳妇也不容易。”
“多?我女儿可是大学生,知书达理,又长得漂亮,二十万哪里多了?要不是我急着用钱,这价格我还得往上抬!”
许昭芳翻了个白眼,一副不肯让步的样子。
崔兰又看了看沈青棠,又看了眼自己儿子。
那龅牙男人拽着她的袖子:“妈,我就要这个……”
崔兰想了想,朝许昭芳笑笑:“十五万,最多十五万,你看行不行?”
许昭芳皱着眉,明显不满:
“十五万?你打发叫花子呢?我女儿这么好的条件,你居然只肯出十五万?”
许昭芳的声音尖锐起来,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
沈青棠咽了下口水,眼见着几人就要吵起来。
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到院门,同时也在心中盘算着逃跑的计划。
如她所想,许昭芳和崔兰就彩礼这个事吵了起来。
一个要20万,一个死活不给。
完全不顾沈青棠的死活,仿佛她是一件很“贱”的商品。
趁着许他们吵得面红耳赤,她悄悄地往后退,退到人群边缘,然后转身就跑。
她一口气跑了好几条街,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像要蹦出来一样。
她不敢回头,生怕许昭芳和崔兰追上来。
她逃出那条逼仄的巷子,一路狂奔。
矮跟的鞋磕在不平整的石板路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像是催命的鼓点,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心脏。
她不敢停下,生怕一停下就看到许昭芳那张狰狞的脸和贪婪的眼神。
她跑过一条街,又一条街,肺部火烧火燎的。
喉咙也干得快要裂开,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此时的天快黑透了,
她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跌跌撞撞地跑进一家亮着灯的手机店。
“你好,可以借你的电话用一下吗?”
她扶着柜台,气喘吁吁地对店员说,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有急事,很重要很重要……”
她补充道,生怕店员拒绝。
店员是个年轻的女孩,
她被沈青棠惊慌失措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活,略带疑惑地问: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沈青棠摇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
“我……我需要打个电话,求求你……快一点。”
店员见状,不再多问,赶紧把座机递给她:
“给你,别着急,慢慢说。”
沈青棠颤抖着手接过电话,下意识地想报警,但转念一想,报警根本没用。
警察只会把她带回周家,许昭芳逮住她,也只会虚与委蛇地说要“教育”她。
她又想到裴樾,
那个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像天神一样降临的男人。
可是……
这段时间她几乎天天和裴樾待在一块,
有什么要传达的,她直接告诉仆人就行。
她根本不知道裴樾的电话号码。
一阵绝望涌上心头,她紧紧咬住下唇,几乎要哭出来。
脑海中浮现出儿时的一幕。
舅舅还在世时,舅舅和翟阔对她来往都比较多。
对!她记得翟阔的号码!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颤抖着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