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医生为沈青棠看完伤之后,又叮嘱了一些其他的事项。
裴樾放心不下沈青棠,又安排了一些其他人手照顾她,外加看管在外。
让保镖严加防守,只要是没有他的命令,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他虽不知道青棠和沈家具体是什么关联,但……多半是契约关系。
现在青棠受伤成这样,失踪的这几天,也不知道沈家有没有得知消息。
于是他派出了崔秘书,去探探沈家。看沈家是否知情这件事。
若是知道,便找借口拖着。若是不知道,便死死隐瞒着。
无论青棠在哪,裴樾都觉得不安全。除非……一直在他的视野内。
想到这,裴樾起身离开沈青棠的房间,最终只叮嘱护工好好照顾她。
若是醒来,第一时间一定要通知他。
走出去之前,还看了翟阔一眼。
翟阔同样没有再打扰沈青棠休息。而是站在外面,他跟裴樾对视上一眼。
裴樾离开别墅。
翟阔觉得这一眼有些莫名。
已近接近凌晨两点,裴樾这是要去哪里?
……
凌晨三点的夏夜,天色还很亮。
一间封闭空间的仓库里,许昭芳还被帮着,独自坐在地上等待。
她的旁边还躺着晕过去的周正,唯独不见儿子周榕。
这可把许昭芳愁得不行,一个是担心儿子的安危,另一个则是担忧自己。
她浑身都是伤,都是今天被那些保镖打的。
她没想到那些沈家来的人会这样狠毒。
她只是嫁个女儿,不知为何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想到周榕和周树还在受着苦,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沈青棠。
如果不是她一开始就逃跑、又去勾搭上沈家,
老老实实地待在村子里嫁做人妻,就不会有发生的这一切!
这样想着,许昭芳的眼神就跟沁了毒一般。
“都怪这个祸害!当初就应该给她淹死!”
殊不知道她一边怨恨时,黑暗中,已经有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近仓库,在身后逐渐靠近着她。
直到那脚步声走近,许昭芳才有所察觉。
她艰难地转过身,身体因为过于虚弱,转过身的那一刻,就直接“扑通”一声狼狈地倒在了地上。
裴樾的皮鞋就停在她面前。
居高临下,极强的压迫感。
“你……又是你!”许昭芳对上他的眼睛,扯着嘴角。
就是他下令把自己打成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
裴樾冷笑了一声,靠近她,
伸出手,直接亮出了手上的东西。
借着昏暗的外光,许昭芳看了个清楚,那是一把尖刀!
她的瞳孔猛然骤缩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真的不是我故意逼害的青棠!是她自己,真是她自己……”
她苦苦求饶,躺在地上的姿势狼狈不堪,用自己的身体去拱一旁的周正:
“周正,周正!你快点起来给这位先生作证,我们没有伤害过青棠……”
裴樾拉了一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眼神像是绕有兴趣,“就这样,继续说说。继续说说你们跟青棠。”
许昭芳以为是裴樾给了她一次机会,于是开始胡言乱语道:
“是青棠,几个月前,她自己跟我说想嫁人了……于是我开始给他物色好人家,”
“就是这样,那30万也是她在外面发达了寄回来的。她这丫头虽然野,但心还是向着家里……”
她越是说着,就越是情绪激动,到最后直接崩溃地大哭起来。
满嘴的谎话,她自己都不信,裴樾又什么可能相信她?
她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裴樾似乎是听不得许昭芳说任何关于青棠的坏话,
二说不说直接将许昭芳踩在了脚底下,与此同时,剪刀一下就钉入在了她的身旁。
只差那么几分几毫的距离,堪堪擦过许昭芳的手臂。
“为什么对青棠这样?从小到大?以虐待她为乐趣?”
这才是裴樾最仇恨的一个点,他是私生子,从小流落在外,自然知道不受人待见是多么身心折磨。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的父亲裴鸿达,以及他出生在了一个多灾多难,争权又斗势的裴家。
那么青棠呢?
她一个女孩子受这么多的苦,这二十多年,又要怎么过?
连雷声都害怕,她是受了多少虐待?
与其说这对是亲生父母,不如说是畜生。
说到这个,许昭芳却整个人都仿佛触电一般,似乎是不想回忆,眼神都开始躲闪。
裴樾将那尖刀从地面拔出,重新晃在她的眼前,“……不说?”
那刀子可是不长眼,要是钉在许昭芳的身上,是要死人的。
她不顾形象地痛哭着,“我说!我只是不喜欢小姑娘,是我重男轻女!”
重男轻女。
裴樾的眸光眯了眯。
即使不喜欢女儿,也不应该如此虐待。
下去回来之时,他就派崔秘书去牢房里逼问了周榕,
让他把这些年周家是如何对待青棠、以及青棠的处境全都说了出来。
冬天下河洗衣服,把手冻裂也要洗。家里的家务从小到大都是她干。
猪圈要她打扫,杂草要她割。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
明明是一个家,青棠就像是这个家的外人。
还更像一个保姆。
裴樾回忆着崔秘书的话,眸光微眯,起了疑心:
“不知道的以为是重男轻女,知道的,还以为青棠不是你们周家的女儿。”
这话是他随口一说,没想到许昭芳听见后却安静了下来。
她眼神颤巍巍地躲着,然后抬起头,又开始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筹码:
“你们沈家要杀人啦!要杀人啦!天杀的还说青棠不是我女儿!”
态度的转变只在一瞬之间,宛若一个精神分裂。裴樾皱着眉站起身,似乎在想着什么,吩咐手下:
“这两个人就先这样关着,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关于这两个人,他还有一件事要查。
手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