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辞去了前厅。
秦夫人正热络的和陈侍郎夫人说话。
秦挽辞进来的时候只听到她们在说什么“说定了、必定到场。”之类的。
“你在忙什么？怎么这会儿才过来？”
见秦挽辞进来，秦夫人说道。
陈夫人连忙起身见礼。
“陈婶婶不必多礼，当和往日一样的。”秦挽辞虚扶她起来。
陈夫人和她母亲交情很好，都是开朗活泼的性子，两人相交多年，时常互相走动。
“到底是王妃了，哪能像从前随便？万一到时候习惯了，在外人面前忘了礼数，岂不是白白让人拿了错处。”陈夫人笑着道。
秦夫人打趣她：“就你个刁娘子处处周全，干脆剃了光头，让那些想捉你小辫子的统统死了心。”
陈夫人笑骂：“都当祖母的人了，还天天那么多鬼心眼儿，以后也不知道是你宠孙子，还是孙子宠你。”
秦挽辞跟她们一起笑。
等陈夫人走了，秦夫人才对她道：“我早托你陈婶婶替你二哥留意，如今你二哥回来了，正好你陈婶婶手里有媒茬儿，喊上你二哥，过两日我们一起去见见。”
要是先前，秦挽辞肯定马上同意。
但听了秦瑀的那番话之后，她也有点纠结。
这事儿还是要尊重本人的意见。
“娘，是不是要听一下二哥的？”
秦夫人摆摆手：“你只需要帮我想办法说服他去，不要听他那一套苦不苦的言论。”
看来秦瑀早就把那些话跟秦夫人说过。
秦挽辞：“那二哥若是不愿，就算强行给他订婚也没用啊。”
秦夫人：“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用？你去问问你大哥大嫂，他们后悔成亲吗？再问问你爹，后悔娶我吗？万一他对人家姑娘一见钟情呢？”
又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大后天你喊上你二哥，咱们一起去陈家。”
她说完转身快步走，不给秦挽辞拒绝的机会。
秦挽辞：……
母亲绝对是自己说服不了二哥，才会把这个任务交给她。
秦挽辞没办法，只能去找秦瑀。
“二哥你就去吧，当是帮我的忙，过后回绝就是了，”秦挽辞试探道，“万一真的就一见钟情呢？”
秦瑀：“……有什么好处？”
秦挽辞：“你想要什么？”
“借我点钱。”
“你不是自己有俸禄？而且你这次回来，太后和皇上赏赐了不少吧，母亲可从来不收你和大哥的钱。”
秦挽辞奇怪，二哥又没什么不良嗜好，不至于钱不够花。
秦瑀：“这你别管，就说借不借。”
“你要借多少？”
秦挽辞并不觉得他拿了钱会去花天酒地，也就不追问了。
秦瑀竖起一根手指。
“一千两？”
“一万两。”
秦挽辞睁大眼睛：“一万两，你打劫？”
秦瑀：“堂堂河东王妃，你不至于没有一万两吧。”
秦挽辞皱着眉头伸出手：“成交！”
秦瑀嘿嘿一笑：“做了王妃的人就是大气。”
他卯足了劲儿去拍秦挽辞的手，秦挽辞却在他拍中之前骤然收回，秦瑀收力不及，一个趔趄撞在旁边的栏杆上，差点跌进湖里。
“死丫头！”
秦挽辞笑着跑开。
笑声中花影摇动，浓荫簇簇下一只黑猫灵巧的攀上树干，越过墙头跳进柳家去了。
柳景年刚换好浅紫色的官服，黑猫就从院子里跑进来，爬到他的肩膀上。
柳景年反手捉住它，轻轻抚摸它的后脊。
拾步走到橱柜边，打开上头的锁。
橱柜里空荡荡的，只放着一个石头的鱼缸，大半缸水泛着淡淡的红，看不清里头情形。
“她今日心情很好？”柳景年道。
“喵~”
黑猫懒洋洋叫了一声。
“可要出门？”
“喵~喵~喵~喵~”
“大后天？”
“喵~”
柳景年唇角弯弯，抄起旁边的小鱼网，捞了一条鱼上来。
鱼长的不大，只是通身从鳞片到眼睛都泛着诡秘的红，肚子鼓鼓的，好像里头塞了很多东西。
黑猫眼睛发亮，纵身扑上去，一口将鱼从中间咬断。
“噗呲”一声轻响，那条鱼似爆浆了一样炸开，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黑猫的嘴角流下来。
它通身的毛发似乎愈发乌黑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