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辞在这宅子里见到了秦抚诗和许云铎。
以及——信王的幼子楚常懿。
许云铎正在给楚常懿易容。
“他怎么会在这儿？”
秦挽辞和秦瑀异口同声。
“你爹要我把他带出城，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今晚就要启程回河东。”沈则御对秦挽辞道。
信王已死，太子现在忙着收尾忙着登基，虽然全城搜捕楚常懿，但难免有些无暇顾及之处。
再缓一段时间，他处理完信王的事，肯定要全力斩草除根，楚常懿在京城待的越久就越不安全。
秦挽辞听他提到秦颂，便隐约知道，这大概是太后的意思。
她虽然好奇沈则御为何会答应，此刻却也没多问。
转头看向秦夫人和秦瑀秦珏：“娘，二哥三哥，你们也跟我们走吧，京城实在不安全。”
太子丧心病狂。
若是被他知道是秦颂放走了楚常懿，势必要将秦家满门抄斩。
让他们留在京城，秦挽辞非常不放心。
“典典，王爷能护住你，娘很放心，你跟他回去吧，娘就不去了。”
秦夫人没跟沈则御接触过。
但沈则御今晚的举动，她都看在眼里。
她后知后觉，沈则御坚决把秦挽辞留在承明殿，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今夜变故，他要把秦挽辞放在眼皮子底下，保护她的安危。
刺冲上去的时候，沈则御几次都挡在秦挽辞前面。
人在危急关头的本能表现，是不假思索的，最不会骗人。
“娘……”秦挽辞满眼失落。
“你爹还在京城，你大哥大嫂侄儿在北漠，你二哥三哥都有官职，娘在京城这么多年，说白了，不就是个人质吗？
我不动，你爹他们暂时都还能安然无恙，我若一动，秦家只怕马上就要完了。”
秦夫人只要敢离京，太后和太子都不会放过秦家。
“有空多去看看你祖母。”
秦夫人怜爱地看着秦挽辞，将一缕碎发顺到她的耳后。
这一别，下次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秦挽辞跟家人话别。
秦瑀和翠枝则好奇许云铎的易容术，跑进房间里围观。
许云铎一点都不小气，任由他们看。
他手里拿着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材料，左揉一下右捏一下。
秦瑀看起来真是简单极了。
刚开始还觉得不过尔尔，看起来有点假，可到后来只觉得那张脸的变化恍若神迹。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许云铎给楚常懿易容完毕。
楚常懿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粗犷的中年男人模样。
秦瑀一手捏着那张假脸，一手捏着自己的脸，根本毫无区别。
最终要的是，那张假脸不但能做出各种表情，还不怕水。
若非亲眼所见，说这是换了一颗真头上去他都信。
只是这样一个又健硕又粗糙的脑袋，架在楚常懿瘦小单薄的身体上，有种滑稽的违和感。
“他这奇怪的样子，岂不是更惹人注目？”秦瑀道。
许云铎笑了笑：“先别急。”
翠枝在旁边目瞪口呆。
她想起自己上次被绑架易容，一肚子话要问。
“这是什么东西做的？”
“那个又是什么东西做的？”
“我脸上上次也是这些吗？”
“哦，比那个粘性更好啊，那这些颜色会不会渗进皮肤里，有害吗？”
她简直变成了一个话唠。
许云铎不厌其烦，一一解答，倒是秦瑀听得心烦。
“小翠儿，快闭嘴，再不闭嘴点你哑穴。”
翠枝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果然不说话了。
许云铎又从木箱子里拿出几根长长的，胳膊腿样的东西。
两根胳膊的镶嵌部分有放手指的地方，五根手指插在里面，扣动机关，就能灵活的控制假肢的活动。
跟真的无异。
做完这一切，许云铎又喂给他一颗变声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