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已经是半夜。
秦挽辞瘫在椅子上，头发丝都不想动。
沈则御倒是精神奕奕。
碧桃端热水进来，他还拿湿帕子给秦挽辞擦脸擦手。
秦挽辞本来有些倦了，被他一阵擦洗，困意全无。
“折腾一天，饿坏了吧？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沈则御把湿帕子丢水盆里。
他们回来的晚，厨房的下人早去休息了，只留下一个守夜的，沈则御也不想再把人叫起来。
“都行。”秦挽辞道。
反正沈则御做什么都好吃，她不挑。
又站起来：“我去帮你烧火。”
她一个人在这里等吃，也实在无聊。
沈则御没意见：“今儿的任务就是点火灭火。”
秦挽辞忍不住笑，随他一起去了厨房。
厨房里有不少食材。
鸡鸭鱼肉和各色蔬菜都齐全。
她和沈则御今天中午晚上都没回来吃，但是厨房却照例采买了的。
“熬个鱼汤怎么？”
沈则御挽起袖子，露出精壮有力的小臂，准备抓鱼。
“好。”
秦挽辞游手好闲的四处转了转。
“我想吃红烧牛肉。”
“那你先切肉。”沈则御吩咐她。
“行。”
秦挽辞撸袖子。
“别切了。”
沈则御又蹙眉阻止她。
雪窖冰天的，镇北气候又干，稍微沾一点水，手上就很容易裂小口子，生冻疮。
“怎么了？”
秦挽辞对他的反复无常摸不着头脑。
沈则御“啧”了一声：“嫌你刀工差看不出来？没点自知之明。”
秦挽辞：“……”
她多上赶着要切似的，这不是他开口让切的？
“男人心，海底针。”
她小声嘀咕。
沈则御斜她一眼：“过来。”
秦挽辞挑了一下眉毛，听话上前：“要我做什么？”
“你觉不觉得有点冷？后背蹿凉风？”
有吗？
秦挽辞真没觉得。
厨房里留了火种，守夜的下人退出去之前还关了门，只有南面的窗户开了一扇透气。
“我去把窗户关上一些。”
秦挽辞转身去关窗，仍旧留了一个缝隙。
没关死。
沈则御垂下眼眸，拿剪刀剪开鱼腹取内脏。
“好些吗？”
秦挽辞站在旁边歪头看他的脸。
沈则御撩她一眼：“没好怎么办？”
“那我去给你拿风氅，绣银竹那件好不好？”秦挽辞无比殷勤。
沈则御“哼”一声，不搭理她。
“你不喜欢？”
“不喜欢。”
沈则御咬字极重，像只炸了毛的小奶猫。
明明在生气，却没有任何攻击力，反而无端让人想摸两下。
秦挽辞掩唇一笑，转到他身后，双臂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额角抵着他的后颈。
“这样你喜欢吗？”
“马马虎虎喽。”
沈则御将内脏丢进地上的篓子里，舀了旁边水缸里的水冲洗，水波映的他黑眸潋滟生辉，好似手中拿的不是鱼，而是一捧珍珠宝贝。
这顿饭大概做了一个时辰。
沈则御炖了牛肉，熬了鱼汤，还炒了几个小菜，又趁着鲜鱼汤煮了两碗鱼汤面。
秦挽辞恨不得把桌子都吃下去。
沈则御难得拦着她：“不要吃太饱，一天没怎么吃，等会儿吃完又要睡，会不舒服的。”
秦挽辞被迫同意，只吃了七分饱。
还很馋。
沈则御收拾桌子，秦挽辞看着他：“这么冷的天，放到明天早上不会坏吧？”
沈则御：“剩了就不好吃了。”
“王爷厨艺精湛，剩的也比厨房做的好吃几百倍。”秦挽辞语气十分诚恳。
“没出息。”
沈则御轻声道，嘴角掩不住的笑。
到底还是如了她的愿，把剩菜留到了第二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