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庭旭冷嗤一声。

    打断纪言澈的话。

    “是要联姻,不过不是我的。”

    包厢中静了一瞬。

    纪言澈一懵,正要问这话什么意思。

    又听到江庭旭接着说:

    “江、沈两家的联姻,是落在我哥和南枝身上。”

    纪言澈眼睛瞪大,下意识“靠”了声。

    其他人脸上也是同样的震惊表情。

    除了前几天一语成谶的封子墨。

    祈越率先讶异出声,话中尽是难以置信。

    “不、不可能吧?”

    江靳年这么多年一直在国外,和沈南枝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怎么联姻?

    江庭旭没吭声,只一杯杯酒水往下灌。

    几人面面相觑,包厢中彻底沉寂下来。

    刚才有心想活跃气氛的祈越和纪言澈,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全程只有封子墨,眼神复杂又沉默地看着明明如愿推掉了联姻、心情却比之前还要差的江庭旭。

    圈子里自小玩到大的兄弟最重义气,江庭旭一杯一杯喝酒,他们就在旁边陪着,直到晚上十一点。

    冷清昏淡的月色混着庭院中的地灯光晕洒在主栋别墅前,江庭旭踩着夜色踏上大厅的台阶。

    刚进来,就看到灯火通明的大厅中,侧对着大厅门的沙发上,和周林打视频电话处理公司事务的江靳年。

    江庭旭手掌蜷起,眼底晦暗得情绪看不分明。

    “哥。”

    江靳年从很早就接掌了公司,以一人之力抗衡公司中的董事,以雷霆手段为公司注入一批批新鲜的血液,又带着江氏旗下的所有产业迈上一个全新的高度。

    更是在天晟集团的市值在巅峰居高不下时,亲自带人远赴国外、开辟海外市场,让江氏彻底坐稳国内外的龙彧地位。

    江庭旭对这个常年在外的哥哥,有着天然的敬佩,也有常年不见面亲近不足的疏远,更有零星几分潜意识中的惧怕。

    沈南枝自小就不亲近江靳年,不但从不多问、更是从不打听和江靳年相关的任何事,她印象之中的江靳年,只是停留在性子冷漠、生人勿近和不好相处上。

    并不知,江靳年这层冷淡的疏离之下,隐藏着的手段。

    能够在杀人不见血的商场中带着天晟集团上上下下一跃而上,还能在残酷艰忍的海外硬生生从无到有开辟出一条康庄大道,创下让人望而却步的E.R集团,又怎会是仁慈之辈。

    好在在江靳年心里,家人和外人有着明显的界限。

    他在外的手段不管有多狠,都不会用在家人身上,哪怕只是江家叔伯那些旁支。

    只是尽管如此,江家上下,都知江靳年的行事手段,江家一众叔伯在他面前和颜悦色,从不敢动觊觎天晟集团掌权位置的心思。

    与江靳年年龄相仿的那些堂兄堂弟,在江靳年面前更是夹着尾巴做人。

    江庭旭身为江靳年的亲弟弟,在江靳年这里的地位自然比任何堂兄堂弟都要高,

    这么多年中,江靳年虽然不常在老宅,但尊重他的每一个选择。

    就连他始终不肯进公司,与家中关系闹得最僵滞时,都是远在国外的江靳年给江父江母打电话,劝他们尊重他的选择,让他去走他自己喜欢的路。

    所以,江庭旭对这位亲哥哥的感情很复杂。

    倾佩敬仰居多,但说到底,也和那些旁支的兄弟姐妹一样存着那一两分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