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琅摇了摇头:“我没想过杀她们,可也不能让她们碍事,至少要将她们囚禁起来。”

    “既然不杀,只是囚禁,你为何会觉得,我会因这点事而为难?”崔宴之前的话不是哄她,他是真能为了她与天下为敌。

    叶青琅笑看着他:“你这是要色令智昏吗?”

    “是。”崔宴也笑着回她,二人就这么相视笑了起来。

    笑够了,叶青琅又拉着他的手说:“为你对我的好,我也不会让人骂你薄情寡恩。我会帮你一起还了薛慈惠养你那几年的恩情,也会帮你还了东陵王给你生命之恩,授业之恩。”

    “等这些恩情还尽,你就只有我这一个债主了。”

    “好。”崔宴温柔的答应她,语气中是宠溺,也是感激。

    生他的人,养他的人,全都是为了利用他,当他是获利的棋子,却又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将他利用的干干净净,还想让他对他们感恩戴德,他也是真傻到对这些人感恩戴德,心疼他们的遭遇。

    可真正可怜可笑的人,却是他自己。

    “没有人不利用他人,也没有人不被人利用,看开点就好了。”叶青琅学着玉奴讨好人的小模样,用脸颊蹭蹭他的手。

    崔宴见她这模样,故作揶揄:“都说物似主人形,以前我不信,如今我信了。”

    “不识好歹。”叶青琅瞪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她还不哄了。

    崔宴见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他凑过去,学着她方才的模样,拿脸蹭了蹭她的脸颊:“大小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叶青琅觉得好肉麻,伸手去推他的脸,却被他捉住手亲了口,害她瞬间红了脸:“你!”

    “我在哄你。”崔宴一本正经的与她对视,仿佛之前孟浪的人不是他一样。

    叶青琅与他对视良久,才眉头一皱,嘴一撇道:“你还不如不哄,没有诚意。”

    崔宴一把将她抱起,在手里垫了垫,笑说道:“先吃饭,吃完饭,为夫接着好好哄夫人你。”

    “到饭点了?”叶青琅看向窗外,天都黑透了。

    崔宴见她一脸懊恼,便说道:“阿娘他们离开时,带走了一头鹿。”

    “哪来的鹿?”叶青琅被他抱着回了房间,桌上膳食已备好。

    “之前你不是说想吃烤肉吗?”崔宴将她放在凳子上,拧了一条帕子递给她:“我便让人去捉了只鹿来,鹿就养在兽园。”

    “然后,你把一头都让阿娘他们带走了?”叶青琅看着桌上的清淡膳食,根本没有烤肉。

    “你近日身体不好,金蕊说了,你不宜食燥物。”说着,崔宴盛了一碗汤给她,是冬瓜排骨汤。

    撇去油的冬瓜排骨汤,清香不腻,又能补身。

    叶青琅喝着汤,忽然想起一件事。

    “怎么了?”崔宴坐在她身边笑问:“是汤太淡,还是又在惦记鹿肉?”

    叶青琅舀了一勺汤唯进他嘴里,一勺接着一勺。

    崔宴虽然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可她喂,他就喝。

    叶青琅放下只见排骨不见汤和冬瓜的碗,上手就去扯他衣领。

    “做什么?”崔宴双手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看了旁边伺候的云珠等人一眼。

    几个丫环忙低头退下去,顺便拽走了要进门禀报什么事的易水。

    易水在临走前,还是扯着嗓子喊了声:“爷,他们没事,都撤回来了。”

    “知道了。”崔宴低沉的声音中似在压抑着什么。

    叶青琅盯着他脖颈看,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东西,她上手就解了他圆领袍的扣子,两手一扯,扯开了他的袍子。

    “青琅,你到底要做什么?”崔宴再被她撩拨的心头火热,也不会真认为她这举动是想要与他亲近。

    “没有……”叶青琅的手抚摸上他胸膛和锁骨,眼神逐渐变得冰冷:“骗子!”

    “什么骗子?”崔宴忙去捉住她乱摸的手,她这是在考验他的定力吗?

    叶青琅脸色阴沉道:“沐天川一吃冬瓜就会身上起红疹这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崔宴曾在东陵王府住了多年,曾见沐天川因误食冬瓜起过两次红疹。

    “东陵王也有这个毛病,你知道吗?”叶青琅只是想确定一下。

    结果,却让她大为意外。

    崔宴吃了冬瓜,没有起红疹,一颗都没有。

    崔宴看向桌上那盆冬瓜排骨汤,他也是第一次吃冬瓜。

    因为那些年来,从来不会有人在他的膳食上,做有关冬瓜的菜肴。

    “可他为什么那么像你?”叶青琅想不通,为什么还是这样迷雾重重。

    “我不知道,我……”崔宴的情绪很低落,可他也忽然想起一件事。

    这是一件陈年旧事,他也是无意间撞见师父在祭拜一块空的灵位,才知道东陵王室的秘密。

    “崔宴?崔宴……”叶青琅唤了他好几声,都不见他回应,还以为他是接受不了这种荒谬的事,受打击……

    “他有一个孪生哥哥。”崔宴是有些一时间难以接受这种荒谬的事。

    没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来处,包括他。

    哪怕是一个不堪的身份,他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

    “东陵王有个孪生兄弟?”叶青琅可是记得无论是皇室,还是王府,双生子只有两个下场。

    一是无缘皇位与世子之位,二是,杀一留一。

    “如果那个人没死呢?”崔宴信得过她的眼力,她不会看不错。

    东陵王的脸没有动过刀,没有改变过容颜,却长得与他一模一样,却又不可能是他的父亲。

    那么,真相也许就是最荒诞的那个,东陵王的兄长,没死。

    “东陵王深爱东陵王妃,以前也与东陵王妃琴瑟和谐,可如此深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东陵王唤不醒东陵王妃?”叶青琅之前为东陵王妃把过脉。

    一颗回春丹服下,体内的毒也就解了。

    只要能激发出东陵王妃的求生欲,她就一定可以被至亲至爱的人唤醒。

    可东陵王却唤不醒他的王妃,反而让东陵王妃陷入噩梦中,这是极不对劲的事。

    如果……

    叶青琅看着崔宴道:“东陵王妃深爱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东陵王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