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伟毅是北巡期行在,并是内阁大臣,目前除了朱允熥外,他就是山西最有话语权的人。
石伟毅走上前回答:“已经派人着手办理,尽量争取在年末之前,理清山西官场的情况。一旦发现违法乱纪的官员,一律抓捕入狱,依法严惩。”
朱允熥满意地颔了颔首:“伟毅办事,本宫放心,整顿山西吏治尚需时间,同时要迅速清点这些钱粮,尽早完成手头的任务,本宫想早点回京……”
朱允熥的眉头微微皱起。
石伟毅,朱棡等人看在眼里,却没多言。
皇太孙因担心京中孩子而心绪烦乱,他们又怎敢置喙。
……
“如今京师是什么样子?”
大明官道上,燕王朱棣身穿战袍骑在马上,目光如炬。
“想必繁华无比。”
河北都指挥使司冯永逸,语气平淡,内心却有些无奈。
原本计划独自领军南下,没想到没几天,燕王就匆匆赶来。
若两人相遇,场面怕是不会太好看。
朱棣并不知道心腹爱将的心思,满怀壮志,尽显宗亲藩王的威风。
“当真是国泰民安,本王倒要看看,有谁敢泼冷水,妨碍盛世进程。”
为了协助朱允熥肃清山西逆党,朱棣暂时放下北方战事,先派冯永逸率兵进入山西,自己随后跟上。
他们今天才刚刚踏入山西,还不知此时太原已然无恙。
冯永逸正色道。
“太孙镇守山西,如今更有王爷率领大军相助,即便再多乱臣贼子,也难以兴风作浪。”
朱棣大笑,“今天你倒是说了几句顺耳的话。”
冯永逸笑了笑,心中暗自感慨。
朱棣随即挥手,回头看着身后那长长的行军队伍:“派斥候前往太原城,告诉太孙殿下,本王带人来助他一臂之力了。”
行军队列中立即有一队骑兵斥候离队,沿着官道疾驰而去。
望着斥候们渐渐远去的身影。
朱棣这才收敛了笑容,低声对冯永逸说:“永逸,依我推测,这次允熥北巡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清除叛逆,或许还有御驾亲征的想法。”
冯永逸一脸疑惑,“太孙虽年轻但不乏勇气,并且有过南征交趾的经历,这次如果真要亲自率领边疆军队北征,也不是没可能的。”
他认为自己比燕王更懂朱允熥。
北方征战固然重要,但若给朱允熥机会,必会率领大明军队挺进草原。
朱棣叹了口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向冯永逸。
“永逸啊。”
“末将在。”
“看来你没完全明白我的意思啊。”
冯永逸脸上更加困惑:“殿下意思是指……”
朱棣手持马鞭,冲着冯永逸虚点了几下,“我意思是,如果到时候真要出兵北伐,我会设法让你加入北伐之列。到时你要好好展示,在太孙面前立下功勋,这样将来本王才能再为你谋个好职位。”
“啊……”
冯永逸顿时愣住,没想到燕王竟是这么打算的。
朱棣哼了一声,斜睨着冯永逸:“我知道,你顾虑当年曾跟随过允炆,怕这会成为障碍。不过,允熥能够主动提议按郡王规格安排允炆婚礼,想来对你过去的事也不会太过在意。”
“永逸,只要你肯卖力气,我一定能保证你得到世袭爵位。”
这是在画饼?
冯永逸心中无奈,燕王可不是那种只会空谈的人。
他能在短短几年间成为北平都司中备受关注的将领,少不了燕王认可跟支持。
他说可以保证,便绝非虚言。
只是,燕王越是这么说,冯永逸就感到越加矛盾。
就在冯永逸不知道如何回应之时。
前方官道上两名满身鲜血的斥候,打断了他们。
冯永逸看向才去了不到一炷香,就匆匆返回的两名斥候,“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斥候紧紧地贴在马背上,努力抬头。
“将军,有贼人……山西一带的矿工叛乱了,前方全是叛贼,正向这边逼近。”
冯永逸面色大变,立刻调转马头,“随本将去殿下前方。”
顷刻间。
冯永逸已经带着队伍出发,但仅带着两位斥候回到了朱棣面前。
前线的情况已经被斥候详细汇报了。
行军大队此时也停了下来。
朱棣神情凝重,脸色阴沉:“一群采矿的居然敢叛乱?”
然而冯永逸沉重:“殿下,我们目前还不清楚敌军数量是多少,也不知道太原方向是否安全,如果……我建议殿下暂留此处,由末将率兵出战,拦截敌军,查明情况。”
此刻的冯永逸别无选择,只能谨慎行事。
他们刚刚踏入山西道,前面就已经出现叛贼,这些从倭国洲带来的矿工竟敢反叛。
这种情形下,谁知道现在的太原是否仍然完好无损。
更让冯永逸感到焦虑的是,没人知道如今太原的真实状况,皇太孙又面临着何种处境。
万一局势已经恶化到了极点,皇太孙处于危险之中,晋王也会受到影响。
这时,燕王更不可出任何意外。
不然不仅是山西道危在旦夕,甚至可能整个长城以东区域都会陷入危机。
朱棣冷笑一声,随即拔出腰间佩刀:“区区一些小毛贼,何惧之有。”
他怒不可遏。
不仅是因为山西道有逆臣准备起义,在这紧要关头,即便是矿工也开始反叛。
上天是要亡大明吗。
朱棣手持长刀高高举起,拉住缰绳让坐骑在官道上回转起来。
而他自己面对着整个军队高声呼喊。
“将士们,随本王冲锋陷阵。”
高山深谷之间。
一片片大明龙旗与燕王府旗随风吹扬。
片刻交手过后。
山谷间官道上,遍地都倭贼尸体。
朱棣与冯永逸二人,一共率领将近2万人马。
他们的前锋部队,就已经足以击溃将近3000名倭贼。
朱棣亲自动手杀死了3个倭贼后,觉得毫无挑战便退下阵地。
这伙连盔甲都没有装备齐全的人,实在无法激起他的斗志。
这类本该安心挖煤却突然背叛朝廷的行为,在军功簿上也会被贬值,不如把这些功劳留给手下士兵们。
此刻朱棣率领几名亲卫,站立在一条高地上,注视着冯永逸等人追捕那批试图逃跑并通风报信的倭贼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