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靳有点诧异地抬头,但触及自家殿下清冷淡漠的眉眼,实在是猜不透主子的心思。

    “怎么?”

    “……世子妃半夜发起了烧,太医说是因为世子妃体弱,又惊惧过度引起的。”

    见殿下蹙眉,南靳又道:“太医已经给世子妃用了药,烧已经退了,您不用担心。”

    萧君凛指尖微顿,看了他一眼,“派人通知姜辞远了吗?”

    “这……”

    虽说世子妃是姜辞远的亲妹妹,但到底她已经嫁入秦王府了。

    总不能他们王府的事情要姜辞远一个外臣来处理吧?

    萧君凛淡淡道:“你觉得等姜辞远打上秦王府来就很好看?”

    南靳想说,姜辞远怎么敢?

    但那位年仅三十出头就纵横朝堂,皇帝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半数文官都依附在他手下。

    那性子更是邪得很,他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要是世子妃真出了什么事情,姜辞远非得跟殿下拼命不可。

    即便秦王府不怕事,但殿下的身体状况再经不起折腾了。

    他们更不想遂了狗皇帝的愿。

    南靳抱拳,“是属下思虑不周,这就派人去通知姜大人。”

    这时候,南骁也回来了,“殿下,世子已经在外院跪着请罪了。”

    “去看看那混账是怎么给本王长脸的。”

    萧君凛转动轮椅,南骁眼睛一亮,知道皇帝那亲儿子要倒霉了,一把推开他哥,抢着给殿下推轮椅。

    南靳:“……”

    外院,萧云枫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数十银龙军手放在刀柄上,威武地站立在庭院两侧,不苟言笑,煞气逼人。

    萧云枫脸色难看得厉害。

    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为什么还会被发现?

    甚至是被银龙军抓奸在床的。

    想到刚刚三皇子那看笑话的嘴脸,一路上落在他身上那各色的眼神,萧云枫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萧君凛一向都不怎么管他的,为什么昨晚要多事?

    他是故意的吧?

    借着毁掉他的名声来攻讦父皇。

    最让萧云枫心慌的是,这事闹成这样,姜辞远必定什么都知道了。

    那他以后还会全心全意地扶持自己吗?

    吴翠兰、宋春秀那些个废物!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

    萧云枫跪在那,怨天怨地,就是不觉得自己有错。

    “新婚夜,抛下妻子,私会其他女子,还给自己的发妻下绝孕药,而今,事情败露,你却没半点悔改之心,萧云枫,这些年,上书房的太傅就是这么教你礼义廉耻的?”

    冰冷威严的声音入耳,萧云枫身体一僵。

    他猛地抬头,看向轮椅上身着紫色蟒袍、清冷矜贵的男人,“父王……”

    萧君凛垂眸冷冷地睥着这个便宜儿子,“你虽不是本王的亲生儿子,但皇帝既已把你过嗣到秦王府,本王就不容你辱没了秦王府的名声。”

    “父王,您听儿子解释,柳三姑娘曾救过儿子的命,为此落下了病根,昨夜她病重,儿子实在是愧疚难安,才会……”

    “哦?病重到你能和她厮混到床上去?”

    “我……”

    “还是病重到你有心思叫下人给你世子妃下毒!”

    萧云枫面色一变,但打死他也不可能认下这罪名的。

    “父王明鉴,儿子昨夜是有错,是对不起世子妃,但儿子怎么可能给自己的新婚妻子下毒?儿子绝干不出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情啊!”

    萧君凛冷笑,“原来你也知那是禽兽不如的事情?”

    萧云枫额头抵在地上,掩住眼里的阴狠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