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凛淡淡道:“正是因为他在意妹妹,所以才要先入宫去见皇帝。”

    姜辞远必须让皇帝相信,他不会因为萧云枫怠待了妹妹的事情就对皇帝生了芥蒂。

    他依然对圣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如此不仅能打消皇帝的猜疑,还能变相给萧云枫上眼药,让皇帝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生出不满来。

    而且这样他们兄妹才能稳占道德制高点。

    南骁撇嘴,“那群文官的肠子跟山路十八弯似的,心眼比西瓜里的籽还多的。”

    所以他才不喜欢京城。

    可……

    南骁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殿下的双腿,眼神黯淡。

    他们再也不能跟随殿下策马黄沙上,看那大漠孤烟直,无拘无束了。

    萧君凛似没发现他的眼神,端起茶盏,“规则如此,他如果没有心眼手段,早成了他人脚下白骨。“

    更别说护住自己的妹妹了。

    南骁忽然嘿嘿笑,“姜尚书越是在意妹妹,就会对萧云枫越不满,怕是他和皇帝的算计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反正,狗皇帝不开心,他们这些秦王部下就开心了。

    “不过,”南骁又抓抓头发,“世子妃柔柔弱弱的,一看就很好骗的样子,她之后不会被萧云枫几句甜言蜜语又哄了去吧?”

    这世道,女子出嫁从夫。

    纵然她们再不满丈夫的行为,可已经成婚了,她们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将来,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妥协忍让下来。

    萧君凛脑海里浮现少女那含泪柔弱的模样,眉心不觉一蹙,“萧云枫不像话,但秦王府却不是那等苛待无辜女子的地方。”

    “啊?”

    南骁有点懵,殿下这意思,是他作为公爹,会给儿媳妇主持公道吗?

    额……

    殿下啥时候这么闲了?

    还是殿下其实有什么要对付狗皇帝的计划?

    萧君凛推着轮椅离开了,半点没给他解惑的意思。

    南骁蹭到他哥南靳旁边,小声嘀咕:“我怎么感觉殿下好像对世子妃很满意的样子?”

    错觉吧?

    殿下对萧云枫这便宜儿子都不给半个眼神的,怎么会满意附带的儿媳妇呢?

    南靳高冷地推开蠢弟弟的脑袋,大步上前去给殿下推轮椅,压根就不鸟他。

    南骁瘪嘴,一个个的,都超无情的!

    他还是去看看禁闭室里的萧云枫寻开心……啊不是,是去看看世子爷认错了没?

    扶云院,掐丝珐琅双鹤香炉吐出袅袅白烟,檀木桌椅,汝窑天青釉茶盏,名贵古画,随处可见的摆设都是古董珍品,让这还挂满红绸的寝室尽显奢华。

    不管萧云枫如何算计姜昕,但她秦王世子妃的身份摆在那,谁也不敢在吃穿用度上苛待她。

    更别说,她出嫁的时候,姜辞远恨不得把所有身家都拿给妹妹当陪嫁。

    数不清的铺子庄子,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姜昕即便不靠秦王府都能肆意挥霍一辈子。

    此时,少女靠在精美的拔步床上,乌发披散,俏脸如雪,似一尊易碎的琉璃美人,美得惊人,也脆弱得令人心痛如绞。

    站在屏风旁的姜辞远眉眼间满是心疼。

    若非妹妹钟情于萧云枫,自小到大第一次哀求他这个兄长,姜辞远又怎会舍得把她嫁入秦王府这个火坑?

    原以为萧云枫虽无萧君凛的能力和风骨,但到底也算得上青年才俊,又曾救过昕儿,也无不良嗜好……

    只要他待妹妹好,姜辞远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个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