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冲她问:“陆长泽怎么关机了?”

    丹丹一怔,连忙说:“刚才他给我打电话了,说他临时要去出趟差,很急,所以这会应该是在飞机上了。”

    “出差?他有说去哪里出差么?”

    丹丹摇头:“他好急的样子,气喘吁吁的,说是在赶飞机,说完他就挂电话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去哪里出差,更加不知道他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我垂眸,攥紧手机,没说话。

    直觉告诉我,陆长泽绝对不会是去出差。

    偏偏今天贺知州没有给我发信息,我打过去的电话,他也没接。

    所以,贺知州那边大概率是出事了。

    而陆长泽这会应该并不是去出差,而是赶去了贺知州那边。

    连陆长泽都急匆匆地赶过去了,证明贺知州那边的情况是真的很危急。

    霍凌的狠,我是真真切切见识过。

    更何况,贺知州跟他之间还结下了那么深的梁子。

    如若贺知州真的落在了他的手里,那下场可想而知。

    想到这,我彷徨地跌坐在椅子上,浑身都窜起了一抹寒意。

    丹丹担忧地看着我:“安安,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差?”

    她说着,握了握我的手,更是一惊,“你手怎么这么凉?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

    我冲她勉强地笑了笑:“没事,就是衣服穿少了,有点冷。”

    “哎,你看你,这都深秋了,你就穿了一条裙子,不冷才怪了。”

    丹丹说罢,就将她身上的风衣脱下来罩在我身上,然后还给我盛了一碗汤,“快吃,吃完早点回去休息。”

    “……好。”

    我垂首,心不在焉地喝着汤。

    丹丹忽然又冲我问:“对了,你找陆长泽是有什么事吗?”

    我心情沉重地摇了摇头,冲她笑道:“没事,就只是有点事情想问问他。”

    丹丹拍戏已经很忙很累了。

    陆长泽骗她说是去出差,肯定也是不想让她担心。

    所以,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她为好。

    “噢……”丹丹喝了两口汤,自顾自地说,“那等他下了飞机,你再打电话问问他。

    我这几天啊,拍戏累死了,就不帮你问了哈。

    我待会回去,估计倒床就能睡着。”

    “好。”

    等吃完饭,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我的手机依旧安安静静。

    我靠在门板上,盯着与贺知州的聊天界面看了一会,然后再次拨通了他的电话。

    只是这一次,依旧没有人接。

    我掐断拨号,沿着门板滑坐在地上,痛苦地拽着自己的头发。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现在怎么样了,更加不知道两个孩子有没有事。

    担忧和恐惧在心底膨胀,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难受地抱住膝盖,将脸埋在膝盖间,只觉得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熬的。

    忽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浑身一震,连忙拿起手机接听。

    然而打电话过来的却不是贺知州,而是陆长泽。

    “喂,小安然,你打我电话是有什么事吗?我刚才在飞机上,关机了。”

    “贺知州那边出了什么事?”我沉声问。

    陆长泽愣了一下,笑道:“没出什么事啊,你怎么啦?是做噩梦了,还是胡思乱想了?”

    “我打他的电话,他一直没有接。”

    “呃……他在忙吧,要么就是睡了,你也知道,他那边跟江城有时差,行了小安然,别胡思乱想哈,他……”

    “够了,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我蹙紧眉头,有些崩溃地喝断他的话。

    陆长泽瞬间沉默了,好半晌,他才说:“他那边是真的没事,你别担心,照顾好自己,哦,对了,两个小宝贝也没事,你放心,他们都好好的。”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要连夜赶到他那边去?”

    我真的恨透了他们这种自以为是的欺瞒。

    自认为瞒着我,我就不会担惊受怕,却不知,越是这样,我的心里越慌。

    陆长泽诧诧地笑道:“小安然,你在说什么啊?丹丹没告诉你吗?我连夜赶飞机是去出差,才不是去知州那呢。”

    “那你,可以把贺知州在国外的地址告诉我吗?”

    “啊这……小安然,你该不会是要飞过去吧?

    听哥一句劝,别冲动,你过去万一碰着霍凌了怎么办?

    看样子,陆长泽是什么都不会说了。

    我缓缓地闭上眸,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靠在门板上,扯了扯唇。

    都不想让我担心是吧?

    行,那我不担心了。

    随便他们吧,随便那个男人是死是活,只要我的嘟嘟和乐乐好好的就行。

    心里虽然这样催眠自己,可我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心里尽是彷徨和无助。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我垂眸看了一眼,心尖一颤,竟然是贺知州发来的短信。

    短信内容跟前些天一样,都是嘟嘟跟乐乐的日常,还有嘟嘟的治疗情况。

    所以,他今天为什么会拖到这个时间才给我发信息?

    甚至还是在我刚跟陆长泽通完电话后?

    我抿紧唇,照着贺知州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果然,那边还是没有人接。

    我呵笑了一声,所以,这个信息是谁发来的,不言而喻。

    我疲惫地躺在地毯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彷徨不安的黑夜里,一分一秒,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渐渐露出了一丝鱼肚白。

    我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靠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太阳升起。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机械地看向地上的手机,缓了好一会,才起身走过去。

    令我意外的是,这次打来的,竟然是贺知州。

    我不自觉地扯了扯唇,按了接听键。

    电话那端先是沉默。

    沉默到我想嘶喊,想发疯。

    可我最终还是将情绪给压了下来。

    我冲着手机,淡淡问:“怎么?”

    “昨晚我喝多了,所以信息没有及时给你发过去,也没有及时地接你的电话。”

    “喝多了?”

    我扯唇轻笑:“你大可不必这么骗我,你以为我会担心你吗?

    我告诉你,不会!

    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担心你,也不会着急你。

    不会!永远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