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妄知道自己前路未卜,未来充满未知与变数,所以他会坚守着最后的理智,不会真正占有她。

    可当心爱的人就在眼前,轻启朱唇诉说着难受,求欢之意溢于言表,这世间又怎会有男人能做到无动于衷。

    起初,裴妄的动作生涩而笨拙,毕竟他从未有过这般亲密之举。

    但少女每一个细微的反应,或娇喘、或轻颤,都被他敏锐捕捉。

    渐渐地,他似是在这份交融中无师自通,满心只想倾尽所有,为她带来极致的欢愉。

    他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腿间,唇齿辗转,极尽温柔与缠绵。高挺的鼻尖因这份亲密接触,染上了潋滟的水色。

    不知是过了多久,直至少女在极致的愉悦中潮涌来临,慵懒地瘫软下来,他才屏息将她从冷硬的桌案上抱起。

    此时的姜初霁已从激情中逐渐平复,恢复了几分清明。看着裴妄这张好看的脸上溅到的水痕,还算体贴,轻声说道:“你去洗洗脸,漱漱口。”

    而后,她微微仰头,目光与裴妄交汇,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南国?”

    裴妄的声音沙哑:“……明日。”

    这么快。

    那群忠心耿耿的老臣旧部,已苦苦等了二十多年,裴妄清楚自己身上肩负着的责任,也无法耽搁时间。

    姜初霁闻言,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襟,一双明眸对上他的眼睛,轻轻道:“那今晚,留下来吧。我想和你待久一点。”

    裴妄深吸一口气,语调喑哑,应道:“…好。”

    他知道,这里是她的邑主府。只要在天亮之前离开,便不会给她招来麻烦。

    只要是她想要的,无论她要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她的。

    裴妄先是打来水,替少女清洗干净。之后将人轻轻抱回到柔软的床榻上,随后转身走向屏风后洗漱。

    他在那里停留了许久,显然所做之事不止洗漱这么简单。姜初霁抬眼望去,在唯一那盏摇曳的烛火下,隐隐约约能透过屏风看到男人的身影与动作。

    裴妄的轮廓在光影的勾勒下,愈发显得清冷圣洁,却又在这一刻透着难以言喻、勾魂夺魄般的沉沦与放纵。

    仰头时,下颌线与颈间的弧度清晰,如同被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喉结高高凸起,随着愈发急促的呼吸剧烈滚动。

    待裴妄回来时,整个人清爽干净,只穿着贴身里衣。

    所幸今晚的雨不算大,雨水仅仅打湿了外袍,贴身的里衣依旧干燥温暖,散发着淡淡的暖意。

    裴妄上床,伸出手臂将少女拥入怀中,熟悉好闻的清冷雪松气息瞬间将她包围。他抱得极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姜初霁惬意地窝在他怀里,在黑暗中伸手轻轻抚上他的手腕。指尖触碰到的,是一片光洁微凉的肌肤。那串他常年佩戴、从未摘下的温润佛珠,已不见踪迹。

    “佛珠,不戴了吗?”姜初霁轻声问道。

    裴妄在她头顶,低低地应了一声:“不戴了。”

    裴妄多年来笃信佛法。所谓“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其中戒杀生、戒色欲乃佛门重戒。

    往昔佛珠常伴腕间,是时刻警醒自身,以慈悲为怀,远离嗔怒杀伐。以清净之心,摒弃贪爱色欲。

    然今时今日,一切都已经变了。

    他的身世背负着血海深仇、国仇家恨,捆绑了不知多少无辜死去的生命。今后要伴随他一生的,不是慈悲,而是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