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刚,“我想起来了,我喝了几天补汤,我媳妇做的,好像就是鸡汤和几样补药,没别的了。”

    纪元晖问:“你媳妇来了吗?”

    许大刚摇头,“没有,她上工去了。”

    纪元晖,“你去把她叫来,我问问她汤里放了什么补药,说不定那药正好和你相克,不适合你喝。总之得先知道病因,才能决定治疗方案。”

    许大刚觉得有理,赶紧起身跑去骑车。

    桂子村离青河村可不近,要不是有自行车,他现在估计还走在半道上。

    一个小时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义诊台这边已经没有人了,宋芸他们也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许大刚却在这进骑着自行车过来,累得满头大汗,身上的短衫都湿透了。

    自行车后座上坐着一个女同志,衣着朴素,容貌清秀,气质和寻常村妇不同,甚至可以说和普通村妇完全不同,更像是城里来的知青。

    “大夫,大夫等一下。”许大刚拼命蹬着自行车冲过来。

    纪元晖看了司丰年一眼,司丰年会意,轻点了点头。

    许大刚停好自行车,很快拉着蓝衫女同志到纪元晖面前,对纪元晖说,“这就是我媳妇,我喝的补汤就是她做的。”

    提到补汤,蓝衫女同志的脸色明显变了变,但她很快又调整好情绪,依然是先前的冷淡模样。

    纪元晖将收起来的本子重新拿出来。

    司丰年朝许大刚说,“你跟我到里边去一下,我给你做个检查。”

    司丰年把许大刚带走,纪元晖朝蓝衫女同志道:“坐吧。”

    蓝衫女同志没坐,直直看着纪元晖“你要问什么?”

    纪元晖,“我想知道你往你丈夫喝的补汤里放了什么药。”

    蓝衫女同志说,“没放什么特别的,就是寻常的补药。”

    “比如?”纪元晖问。

    蓝衫女同志说,“就是一点当归和一点枸杞,没别的了,也买不起。”

    纪元晖摇头,“我看不止,应该还有别的。”

    蓝衫女同志一口咬定没有别的。

    宋芸走过来,“我猜还有酽根吧?不过这东西咱们这里可没有,你是哪来的?”她突然想起在一本古籍上看过的小记,上头就有记载一种产自岭南一带的珍稀草药,‘酽根’,这种药的根很特殊,外形和当归很像,不管是人还是牲畜,服用后会彻底丧失生育能力,从此不举,但又不会损及身体别处,很神奇。

    蓝衫女同志的脸色果然又是一变,她直直盯着宋芸,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宋芸淡淡一笑,“我们无意窥探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只是身为大夫,遇到这样的事,总得了解清楚病人病情,才能知道该怎么治疗。”

    蓝衫女同志面色又是一变,“你们能治好他?”

    宋芸问:“你不希望他被治好?”

    蓝衫女同志想都没想就说,“当然不希望。”她说完下意识去看大队部方向,没看到许大刚,门也是关着的,她接着又说,“我不希望你们治好他,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不想有什么改变。”

    “为什么?”纪元晖不解。

    蓝衫女同志咬了咬牙,眼里浮出恨意,“他就是个畜生。”

    于是宋芸又听到了一个三观尽毁的故事。

    蓝衫女同志叫金奉英,是岭南那边过来的知青,一次落水被许大刚救起来,还当着村里人的面给她做了人工呼吸,又是按胸又是对嘴吹气的,最后她不得不嫁给了许大刚。

    如果许大刚是个好好过日子的男人,她也不会对许大刚下这种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