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吴琴,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你在说什么?”

    吴琴冷嗤,“听不懂?那我说直白一点。你最好对我好一点,有些事最好不要提,否则你也跑不掉,我说你有份,你就有份,谁让我们是夫妻呢。”

    见齐国强那活像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吴琴只觉得心里痛快极了,接着说,“你知道大院里的人私下叫你什么呢?”

    齐国强当然不知道,如果知道,那还叫私下吗。

    “他们叫你齐天狗,说你狼心狗肺,弃父不孝,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吴琴的字字句句,犹如晴天霹雳,在齐国强耳边轰然炸响,震得他脑中一片空白。

    原来,大家在背后都是这样议论他的。

    难怪这几年大院里的人对他都大不如前,他还以为大家是顾虑他和老爷子的关系,怕沾上什么事,才刻意疏远他。

    原来,原来不是啊!

    吴琴见齐国强这失了魂的模样,心里痛快了,也就不再多说了,别把人刺激疯了,那就得不偿失。

    另一头,齐丽媛气冲冲的回家,她住在工业局家属院,家属院里没有洋楼,只有楼房,身为局长,自然住了面积最大的那一套,一百二十来平的房子,有四间房,在如今住房紧张的当口,不知羡煞多少人。

    她住在三楼,最好的楼层,刚上来就看到门口多了两双鞋,看样式就知道是婆婆的两个老姐妹来了。

    她走到门口,发现大门没有关,就虚掩着,正要伸手推门,恰好听到里头有人提到她。

    “你儿媳妇啥时候回来?”

    婆婆,“谁知道呢。去看她爸了,说是平反回城了。”

    “平反了?那你儿媳不得又将尾巴翘天上去。”

    婆婆:“有什么好翘的,也不知道她怎么有脸去的,他爸这几年在黑省那边吃苦受罪,她愣是跟没事人一样,从没听她提起过一句,也没托人打听过。就连我儿子都找人打听过,说那边苦得很,去的人就没有活着回来的。你说她多心狠,一粒米都没给她爸送过,我要是生了这样的女儿,气都要气死。”

    齐丽媛的手悬在空中,整个人都僵住了。

    又听婆婆的老姐妹开口,“你儿媳她爸对她不挺好的吗?我记得当初她结婚时,可陪送了不少好东西,钱也给了不少,当时多少人羡慕死了。”

    “谁说不是。可见她的心有多狠,连亲生父亲都这样对待,我这个婆婆可不敢指望她,到时别一枕头闷死我就行了。”

    “你这话说的,你福气好着呢,你那两个闺女,一个比一个孝顺,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婆婆的声音里透着得意,“那是,我那两个闺女可孝顺着呢,不管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会想着我,外孙子外孙女也都跟我亲。”

    “你儿子也不差,对你也很孝顺。”

    “那当然,我儿子对我那是没得说,从来不会忤逆我一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家里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我。”

    齐丽媛听着里头的对话,只觉得脑袋嗡嗡的。

    她慢慢缩回了手,转身下楼,失魂落魄。

    走出家属院,她站在路口茫然四顾,一时不知该去哪里。

    不知站了多久,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丽媛,你站在这干嘛呢?”

    她回头,看见丈夫推着自行车朝她走来。

    齐丽媛眼睛瞬间就红了,“振国。”

    李振国见她这模样,微蹙了眉,嘴上还是关心,“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