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生气，休息吧。”
周言垏轻拍了下她的手肘，低声安抚。
宋婉凝唇角轻勾，眉眼羞涩，视线却若有似无地放在别处。
那里隐约有只女人的脚。
“好，我们上楼。”
直至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耳蜗处，温楠才轻扶着墙壁起身。
她大口呼吸，却吸取不来新鲜的氧气。
整个空间，全是方才周言垏纠缠她的滚烫。
徒留后，是宋婉凝无声的叫嚣。
明明什么都不是。
明明只是有求而应的想法。
可为何，周言垏能这般轻而易举，挤进了她的心。
不止挖了个洞，还填不满的虚空。
剪不断，理还乱。
周言垏的话，宋婉凝的话。
还有哪些荒唐的画面，周言垏火在边缘，找宋婉凝解决吗？
这个晚上，占据了她梦里的一切。
*
隔天，温楠接到贺泰国助理的电话。
温小姐，少爷进局子了，老先生想你过来一趟。
温楠出房门，周言垏同宋婉凝在吃早餐。
宋婉凝偏头，莞尔，“温小姐一起？”
温楠自昨晚那些念想后，对上他们同框这一瞬，心里难免不舒服。
温楠：“我拿上楼同林先生一起。”
宋婉凝：“温小姐真是体贴。”
周言垏全程未抬一眼，喝着咖啡，看新闻。
“周先生。”
温楠靠近餐桌，主动喊了他一句，周言垏才淡淡抬眸，两人四目对视而望。
“今天我想出门一趟。”
没有周言垏发话，林轩不会让她离开。
宋婉凝狐狸着两人的对话，捏紧面包边缘。
“去哪？”周言垏问得冷清。
“警局。”
温楠没讲太多，但这两字，也足以给了周言垏明示。
贺泰国助理说，是温广胜把贺延洲闹上警局的，原因“强/绑儿童”。
温广胜没这胆，周言垏有。
昨晚那些话，只是抛砖引玉，他早就动手了。
不管温楠答不答应那些话，始终欠了周言垏的人情。
他城府，太深了。
宋婉凝盯着周言垏看，他覆盖下眼帘，没有温度，“问楼上的人。”
他放行了。
一小时后，是林轩驱车把温楠送过去的。
“林先生，我自己进去就可以。”
门口，温楠拦住林轩。
林轩起初没说什么，只是摸了下自己眉尾凸起的地方，“温小姐，你忘了我的伤疤？”
“我不是这个意思。”
“言垏出不了面。”林轩对她说了实话，“毕竟这件事或多或少，我也有点关系。”
周言垏出面的话，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两人并排进门。
贺泰国一脸倦态，靠坐在休息椅上，手里的拐杖拄着，勉强稳住身形。
率先瞧见温楠的，是他的助理。
助理轻喊了他一声：“老先生。”
贺泰国踉跄起步，看得出，他为贺延洲劳累奔波的样子。
“温楠，你告诉爷爷，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你大伯说延洲绑了温世杰。”
温楠抬手，扶了贺泰国一把，脸色还算平静，“贺爷爷，是的。”
贺泰国宛如当头一棒，也望向林轩这张陌生的脸，“这位？”
“贺老先生，林轩。”林轩自报家门，也有备而来，指自己眉骨的位置，“您贵孙，不止绑了温楠的弟弟，还找人打伤了我。”
贺泰国向来做事刚正不阿。
随即碰到自己孙子出轨，强绑，甚至还打伤人的事实，一股血液冲地往上涌，一点也不亚于那晚见到温楠挽着周言垏的手。
“这....”贺泰国太信任自己的孙子了。
“监控证据，交接的人，同样在里面蹲着。”林轩正声，气场全开，“等我的律师来后，会向您交代清楚。”
温楠这才明白到，周言垏是要借机，一网打尽贺延洲。
这时，温广胜做好笔录从里面出来。
望见温楠，伸手，拉向一旁。
小声说话，“温楠，大伯已经按周先生的话做了，告了贺延洲，你一定要让周先生大人有大量，帮温氏一把，还银行债务的日子就要到了。”
“温先生。”林轩从背后靠近他们。
“这位是？”
温广胜盯着这仪表堂堂的男子。
“周言垏表哥。”
不等温楠介绍，林轩已把温广胜请到了另一边。
就这样。
折腾了一个上午，贺延洲这案子算是定下了。
贺延洲被转到看守间，额前发丝凌乱，满目怨愤，“林轩，你就是仗着周家，什么都不是的窝囊废。”
林轩轻蔑扫过他一眼，“贺先生果真让我见识到了，网传不一样的一面。”
“哼，还不快给我闭嘴。”贺泰国横眉瞪了他一眼。
贺延洲疯狂解释：“爷爷保释我出去，我真的只是带温世杰度假，没他们说的那样。”
贺泰国冷声震慑，“温世杰到底在哪？”
贺延洲噎了声，死死睨着林轩身旁的温楠，“你就这么想看我成了这样，我带走温世杰是为了谁？”
“贺延洲，把小杰给我。”
“我们十四年的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到底是谁先出轨的？”贺延洲倒打一耙，“你是不是早就为自己谋划了后路？找个医生，好给你那脑子有病的弟弟治病。”
“贺延洲。”温楠从未如此动怒过，“是你自己同梁莹纠缠不休，为了声誉拿小杰一次次威胁我。”
“混账东西，你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
贺泰国一个气，背了过去。
场面混乱，贺延洲不得保释，贺泰国被送进医院。
温楠出警局，久久不能平复。
“林先生，抱歉，又让你背锅了。”
现在，贺延洲是咬牙认定了，林轩就是那个新的相好。
林轩倒是无所谓，一脸云淡风轻开车门，“我要是真介意，就不会代替言垏出现了，何况....我挺喜欢你的。”
温楠错愕。
林轩笑开，“像妹妹那样。”
*
傍晚，温楠在林佳小区楼下，接到近一个月未见的温世杰。
他乖乖的，就是对温楠的叫唤反应变慢了。
江航：“温小姐，周总说明日会来接你去看房子。”
“房子？”
温楠紧紧牵住温世杰的手，“为什么？”
“周总的意思，你明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