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阴气汇聚之地
护士在一旁感激涕零，但也吓得不敢久留，抓着手机就跑了，连话都没完整说一句。
医院里顿时乱成一团，该楼层许多房间都传出凄厉嘈杂。
有人嚷嚷着不想被鬼儿吃了，还有抱着孩子的产妇在角落哭泣。
显然，这里除了这一只鬼婴，还潜伏着更多相似存在，正像瘟疫一样扩散。
“别在这楼道耽搁，赶快去停尸间。”
顾盈盈冷静交代，据她推断，鬼婴多半会在阴气集中的停尸房里聚集，不然也不可能成群结队出现。
曾依白扶着墙，走得倍感吃力，但他需要那阴气修复伤势，便咬牙同意前往。
章五想起恐怖场景，却仍觉得自己不该放手，人家敢去，他也厚着脸跟着，要继续刷存在感。
医院地下停尸间，沿着长长走廊一路向下，昏暗灯光闪得人眼花，周围病人的声音已消失，只剩脚步声在空荡回响。
章五心悸不安，“妈的，这地方比祠堂还瘆人，就这么冷。”
曾依白没说话，只默默跟在后面，右手一直摁住肩口，那渗血已经让他衣襟黏连不堪。
两扇灰色铁门间隔敞开，门外挂着“太平间”的旧招牌，还有几张贴着纸符的推车。
他们刚进门，一股刺骨阴风迎面吹来，灯光哧哧闪烁，映出几具躺在推车上的门板尸体，眼眶位置似被挖空，场面诡与骇人。
章五捂嘴想吐，压抑着干呕，“谁干的，这些尸体眼睛都没了。”
还没等有人回答，昏沉光影里忽然出现大量婴儿轮廓，低矮爬动，层层叠叠把地砖都踏出黏滑足迹。
仔细看，最前方一只鬼婴赫然比肩成年人腰高，身躯漆黑如墨，血管在表皮浮现，像在扭曲鼓动。
他们见到陌生闯入者，立刻发出合声嚎叫，四面八平方向包围过来。
“我去，你们看，来了一支鬼婴军团啊。”
章五头皮都要炸裂，这一大群诡异婴儿集合在狭窄空间，画面不要太恐怖。
曾依白额冒冷汗，暗暗抓紧那散发尸化气息的手臂，“真够狠，我再被咬一口，就彻底成死人了。”
顾盈盈仍旧面色不变，目光冷然扫过每一个鬼婴，懒得废话，瞬间释放出滔天煞火，红绸随之炸裂出耀眼红光。
小鬼们尖啸着四散翻滚，有几只是刚形成不久的弱鬼，被红绸波及就当场化成灰。
然而，那几只体形更大的鬼婴互相嘶吼，凝出的阴潮翻卷着尸气。
顾盈盈盯着那股黑雾，红绸收紧的瞬间，把身前几只小鬼直接磨成飞灰。
章五站在后方，畏缩不前，却又忍不住咒骂这里晦气。
曾依白强撑伤势，想聚起尸化之力，可胸口依旧撕.裂般痛。
阴潮卷来之际，空气里尽是扭曲怨念，让四周温度骤降。
那些更大的鬼婴彼此纠缠，互相吞噬时散出恶心黏液。
顾盈盈不耐烦，手中弧形暗火骤然暴涨，往那怨潮碾压过去。
阴气被火劲撕碎，鬼婴群中当即有几个躲闪不及，直接化为黑灰。
可依旧有两只存活下来，双眼泛着死光，愤恨盯住顾盈盈。
章五呼吸急促，瞅见那两只鬼婴肌肉结块，像小兽.般龇牙。
“再来就把你们烧成渣，”章五鼓着胆，却心里虚得发慌。
那两只鬼婴咧开嘴，发出刺耳啸声，直冲过来咬住红绸。
顾盈盈腕力一抖，红绸带出尖锐嗡鸣，把两只鬼婴震得滚落地面。
曾依白趁机踏前两步，勉强伸手，以尸化气势逼住一只鬼婴的爪子。
但他肩伤迸裂，惨叫一声，差点让那鬼婴挣脱魔掌。
顾盈盈再度手掌劈落，一道通红焰火穿透鬼婴胸腔，将其当场轰散。
另一只鬼婴嘶吼逃窜，黑色脓液洒满地板，却被红绸追击拦腰捅碎。
章五刚松口气，忽然看到病床后，多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孩。
那女孩卷缩在冰冷地面，浑身颤抖，胸前还残留鬼婴爪痕。
曾依白瞄了她一眼，低声嘟囔，“她哪冒出来的，像是学生模样。”
顾盈盈上前，观察到那女孩气息微弱，却散发一种熟悉灵韵。
“周好，”女孩低声呢喃，似想自我介绍，却难以发声。
章五蹲下查看，伸手探那女孩鼻息，发现她呼吸紊乱状态很差。
“快扶出去，别在这闷地方，”章五招呼两人，却不敢动她的创口。
顾盈盈没有多言，一把将红绸收起，再挥手拍开沉重铁门。
地下室阴寒散去后，几个人一鼓作气走出停尸间，踏上急救通道。
医院乱作一团，护士惊慌奔走，还有家属哭喊不止。
曾依白强忍肩痛，轻咳着，“找个空房先安置她。”
于是顾盈盈赶在保安和其他人冲过来前，推开一处废弃器材室。
她让章五垫了两件破布，然后把周好平放在那一堆设备后方。
“能救就救，如果她死在这里，也没啥好说。”顾盈盈语调生硬，倒也没显露嫌弃。
章五忙点头，仍旧抖得不行，翻出半瓶医用酒精想做简单消毒。
可那女孩血色灰败，额头汗水涔涔，一看就是受了严重阴毒侵袭。
顾盈盈见情况危险，直接扯出一张黑色符箓，往周好心口拍下。
那符箓嗞嗞作响，似乎在吸附那股残留的鬼婴怨念，然后缓缓化为灰烬散去。
周好颤抖几下，呼吸瞬间顺畅一些，目光也渐渐恢复一丝神采。
“谢，谢你们，”周好挤出断断续续的话，声音十分虚弱。
章五皱眉，“你怎么跑到停尸房去，找什么东西。”
周好吞咽口水，“我在……我在调查乱葬岗改公墓案例，需要收集数据，结果半夜来这里撞见那些鬼。”
曾依白被这话噎得一愣，忙开口，“你个学生胆子忒大，不想活了。”
周好轻咳几声，强撑道，“我读古墓专业，遇到灵异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没料到那么可怕，我还以为只是普通收尸事故。”
顾盈盈听得面无表情，随手又摸出一张带光纹的碎符，递给周好，“你自己贴身带着，至少能防点小鬼。”
周好试探伸手接过，感觉上面残余一丝冰冷，却莫名让她心中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