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破碎的记忆线索
“或许那玩意能破尸毒，我只是隐约觉得它包含净化力量，只可惜我又不记得在哪见过。”
顾盈盈冲口说完，章五立刻翻白眼，觉得这种模糊说法毫无实际帮助。
但顾盈盈盯着周好，眼神微动，像察觉到一丝异常交集。
“你最近总提到奇怪记忆，或许这法器就是关联点。
如果你能找回线索，说不定就能救曾依白。”
周好听她这么一说，心底突地一震。
股隐痛又从脑中划过，画面里好像真出现过一片特别的翎羽，在坟墓深处泛白光。
她手掌抖了抖，过了好几秒才挤出一句。
“我不敢肯定，但是我埋葬师父时，好像看见过那翎羽碎片。
就在棺材底部，还有个破棺材。”
听到这话，顾盈盈脸色陡变，她用力撑地想要站起。
但伤口拉扯太烈，让她闷哼一声又跌回椅子。
章五蹙眉望过来，不解地问周好。
“你师父是谁，你不是离家闯荡江湖的吊儿郎当天才吗，啥时候还有个师父。”
周好表情痛苦，似被撕.裂般抖音回答。
“具体我也忘了，好像当年年纪还小，被一个女子救下。
对方传我一点术法，后来死于一场血腥斗争，我亲手把她埋了。”
顾盈盈听到这，胸中骤然狂跳。
她脑海与某些曾被挖坟的碎片记忆糅合，好几次都怀疑自己的身后事被谁处理过。
“你说，你师父的身体后来有没有被人动过，或者被谁挖坟偷走眼睛的可能。”
她声音里带着逼人的压力，好像只要周好一句回答不对，就要掀起波澜。
周好愣怔在那里，脑子一片骚乱，她努力抓住那细微回忆的尾巴，却像被层层迷雾遮住。
“我想不起来，至少我清楚地记得，我用了很多心力。
将那具尸体埋得很深，还做了结界阵法，不想让任何人打扰。”
顾盈盈脸色数度变幻，竟隐隐浮现几分危险火光。
她搞不懂自己当初死后是否被周好掩埋，又为何遭遇挖眼。
这惊人的念头像顽固火苗一下子点燃她，她手背青筋暴起，死死抠住椅子边缘。
章五眨眼，突然冒出一句。
“等会，你不会是想说，你师父其实就是顾盈盈吧，这也太扯了。”
他话一出口，气氛瞬间冻结，周好一脸难堪地沉默，顾盈盈则瞳孔紧缩。
她没有亲口证实，但那份诡异巧合，的确让在场人心里咯噔一下。
周好死死咬住唇，猛然捂住脑袋，像遭受一阵剧裂头疼，整个人蹲到地上，呼吸都乱了。
“我不知道啊，记忆太破碎，师父的面容也模糊，但我真的隐约觉得，有一只灿若琉璃的眼睛。”
她一边回想，一边断断续续吐出这句话，顾盈盈听后呼吸急促。
“有眼睛被偷走，我死后究竟发生什么，难道是你把我埋了，却抵挡不住别人的盗墓，对吗。”
她强压心头狂躁，问得无比直接，却带着恨意和疑惑的交织，让周好愈加恐慌。
“我怎么可能帮别人盗墓，我当年哭得肝肠寸断，绝对不想叫人糟蹋师父尸身。”
周好吼出这句，泪水在眼角打转，不知为何那悲伤像海啸般瞬间淹没了她的心。
章五瞪大双眼，哭笑不得看着她俩，心想这世界还真荒唐，最不可思议的可能都要成真。
忘年抱着手臂，一言不发地盯着这一幕，他对这段纠葛毫无头绪，但从情理上猜测，的确可能发生过残忍的挖坟行径。
顾盈盈越想越恼火，回想阴司历经的种种不公，咬紧牙关往后仰头，一拳砸在墙上轰得生灰坠落。
“若真是这样，那你当初为什么没保护好尸身，还让我后面遭到那群阴阳师的拿捏。”
她口气咄咄逼人，充满了怨恨的意味。
周好愈发难受，觉得自己仿佛罪魁祸首，却又不甘心被这样质问。
“可我也难逃被仇家追杀啊，我一个小孩子，拼了命给师父下葬。
那时连入土都没人帮忙，我哪能料到后面有人会挖坟。”
她吼得眼眶通红，语气激烈甚至带着颤抖，把心底的悲苦全都倒出来。
顾盈盈心乱如麻，却仍瞪着她，半晌说不出更狠的话，内心莫名泛起一丝复杂酸涩。
章五被这气氛搞得头疼，干脆骂了句脏话打断。
“行了行了，先别扯这些恩怨，你们要打要吵等以后再来，我现在只想解决现实问题。”
他指了指地上那瘫软成半僵尸的曾依白，声音急促。
“这人命在倒计时，柳家那些搞阴魂的混蛋也很快就要搞大动作，咱们耗着能成啥。”
点评得很直白，却确实点醒顾盈盈和周好，让她俩收敛了正在上头的情绪。
顾盈盈抬起青白的脸，扫了忘年一眼，再看向周好，半晌后嘶哑道。
“好，把你那翎羽法器的记忆想清，也许那才是解毒关键，否则我们死路一条。”
周好咽了咽口水，缓缓点头，用手背把泪痕一抹。
索性盘腿坐下，试图闭目冥想，让那破碎片段更加清晰。
章五抱着棍子站在窗口，看护外边街道的情况，心里毫无头绪，对两个女人的纠缠烦不胜烦。
忘年扭了扭脖子，活动下被血浸的肩膀，不想参和他们的私人糟心，却也备感焦躁。
周好慢慢让自己沉下去，回味那段埋葬血影。
脑中一次次浮现那具躯体苍白冰冷，身穿残破衣衫，胸口好似有个窟窿。
“师父死得太惨了啊，我在她身边放了一块石牌。
是师父最珍视之物，还有那片翎羽残片。”
她说到这儿，脑仁一跳，似乎想起当时的血色场景。
那棺木四周布满防护咒阵，她挖了很深，用泥土一层层覆盖。
顾盈盈盯着她的表情，心跳加速，却没出声打搅。
周好呼吸越来越沉重，脑海画面里，自己孤零零地在昏暗山林间。
以一把锈铁锹不停填土，一边哭得天昏地暗。
那场景和她平日疯疯癫癫的性格完全相反，形成一个极端对比，让她此刻再度回想，痛苦万分。
章五扭头听得头皮发麻，他实在没料到周好会拥有如此悲情一面，但此时也懒得插嘴。
周好双手抓紧裙摆，深呼吸后再度往下挖掘记忆。
仿佛看见午夜时分，有个黑影出现在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