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快速弄点药
章五点点头，深呼吸后当先一步拉开门，探出脑袋侦查左右街道。
忘年握着刀坐在椅子上，捂住肋部发闷，思绪却在权衡各种糟糕结局。
周好紧随章五步伐，猫着腰走下台阶，迅速融入外面浓重的雾气与尘埃。
医生把门轻轻关上，仍旧锁了两道，还把帘子重新拉好。
盲人听不见他们脚步了，只能听到顾盈盈的虚弱呼吸，以及忘年浅而急促的吐纳。
诊室空调风扇发出呜呜声，配合头顶日光灯的闪烁，让人心烦意乱。
医生看顾盈盈状况危险，又不敢用大剂量麻醉，深怕她心脏受不住。
忘年静默地注视着她，目光藏着复杂情感，却慢慢转向那盲人。
医生看他俩都不说话，也不敢主动搭讪，就默默拿块抹布清理地面污渍。
外头街道初见人影，偶尔还有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似乎完全不知道大厦塌陷的恐慌。
盲人扯了扯衣襟，声音发颤，“你们……还会带我走吗，还是丢我在这？”
忘年吐了口血痰，抬头看向他，“我们没打算扔下你，但你想留或者走，自己说。”
盲人喉头滚动，哑声回道，“我哪也去不了，我只能剩半条命，但又怕黑袍再抓我。”
医生一听就头大，他更怕那些黑袍找上门，自己跟着遭殃。
忘年不耐烦，“先别纠结，如果我们有机会逃，就一起逃，你别想轻生了。”
盲人张了张嘴，却又没再开口，心里莫名有些酸楚。
顾盈盈在病床上幽幽翻身，脸上鲜血结成黑痂，让人看得心颤。
医生赶忙上前查看，给她搭脉，确认没马上恶化，这才轻舒一口气。
忘年抿着干裂嘴唇，依稀听到街外隐隐有警笛鸣，但不像靠近这里。
诊室内药味伴随淡淡霉味，让人无法彻底清醒，只觉得脑袋沉得可怕。
盲人扯住衣摆，细声问，“你们打算再对黑袍出手吗，有没有把握复仇？”
忘年冷冷回，“我没想那么远，但他们既然敢来，我们就不会手软。”
医生被这狠话吓到，手指都在哆嗦，只能一遍遍告诫自己别插嘴。
顾盈盈又咳了两声，似在噩梦中挣扎，可她仍没睁眼。
盲人听着她痛苦动静，心里一股冷意，又想起那些残酷挖眼场景。
诊室里的灯闪烁几下，又暗淡下来，仿佛在嘲笑这群难民的处境。
医生抬起头看顶灯，然后检查一下电路，也无计可施。
忘年倚在椅背，鲜血顺着绷带滴到地板，溅起暗色斑点。
盲人抓紧椅子腿，不停抚摸那坑洼处，以此给自己寻找一丝存在感。
突然一阵振动声从诊室后门传来，好像有人碰到了那扇老旧铁门。
医生差点跳起来，声音颤抖，“还有人闯过来？会不会是那些监视者?”
忘年立刻撑起身，一只手握刀，一只手指向盲人，“你别乱动。”
盲人吓得心跳翻涌，脑子一团乱，只能乖乖趴在椅子上不动。
顾盈盈嘴里发出含糊低吟，似在发着高烧，身体微微颤抖。
医生哆嗦着去后门那边，看见门锁还在，却有点松动的痕迹。
振动声又一次响起，像有人用力推却没成功，跟着传来窃窃私语。
忘年握刀蹑手蹑脚走到医生身边，一手抓住门把，想猛地开门突袭。
医生那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却只能任由忘年行动，没有多余话说。
盲人心跳加速，无处逃避，只能祈祷对方不是邪门歹人。
门外的人似乎没猜到里面有人硬碰硬，还在拨弄锁芯的缝隙。
“咔哒。”
门锁忽然被撬开一点，发出轻微松动声。
忘年看时机成熟，猛地把门往内一拉，同时短刀刺了出去。
“谁在搞鬼。”
只听到外头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立刻闪身后退，避免被刀尖击中。
医生探出脑袋一瞧，只见黑暗过道里站着两个影子，看不清面容。
忘年打起精神，喝令对方报上名号，不然就不留情面。
那影子里有个沙哑声音传出。
“别紧张，我们不是来找茬，是想快速弄点药而已。”
医生心头一动，暗道不可能吧，这大白天撬门进诊所，就是为拿药?
忘年半信半疑，但也怕外面还有伏兵，暂时先不出手。
影子往前挪一步，借着后巷的微光，能看出粗糙破衣和凌乱头发。
“真有急事，快让我进来，否则我朋友就要死了，求求你们。”
医生朝忘年点点头，意思是说万一真是病患，咱也不能见死不救。
盲人在诊室那边听不真切，但依旧紧张得要命。
顾盈盈还在神志昏迷，似乎没法对周围情况做出反应。
忘年把刀尖抵住那人的胸膛，语气生硬。
“你先别动，给我看看你朋友在哪?”
那人扭头喊了一声，黑暗里又出现一个人，似背着垂落的身体。
“他中了毒，腿都烂了，我们没钱去大医院，只好到处乱闯。”
医生半信半疑，问有没有证据，先拿条手臂伸进来看看病灶。
影子一咬牙，慢慢把那中毒者扶到门边，让他坐在地上，把裤腿撩起。
医生探出头去，用手机灯照了下，发现那条腿皮肤溃烂稀烂，隐约带着暗紫脓水。
“我去，这症状跟某些怨毒很像，怎么会这么严重?”
那带头人声线哆嗦，“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昨晚路过什么邪门地儿被波及。”
忘年还是不放心，把刀贴着他脖子威胁。
“最好别耍花样，我们这里也不是什么善地。”
医生见对方真的奄奄一息，也就忍不住，赶紧要人把他抬进来处理。
“你别怕脏，我给他看看，看能不能救，他要是死在外面也害你。”
影子连连道谢，和另一个同伴把中毒者抬进来，结果才刚进门，就闻到满屋血腥味。
盲人一听到新声音，更恐慌了，但也清楚这些人貌似病患，不是黑袍。
医生点亮手机电筒，对准那条腐烂腿仔细观察，越看越觉得头皮发麻。
“真见鬼，像是怨灵咬过，又掺了毒，这腿很可能要截。”
那带头人惊慌失措，语无伦次，“救救他，我们没钱去别家，光看都被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