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川跟谈华朗的赌不知怎么传了出去，还变了版本。
“沈砚川跟谈主任打赌，考不进前十，就转去文科。”
“我听说的是，进不了前十，就去操场裸奔。”
“你们都听岔了，明明是让他们分手。”
不管最后做不到的后果是什么，反正前提条件是考进前十。
整个高二年级的学生都知道了，连各科老师都在等着看沈砚川的期中考成绩。
刘新安虽然也不怎么相信沈砚川能在期中考一举冲进前十，但面对其他班老师的调侃时，还是梗着脖子，强装自信“当然了，我们班学生我相信。不止是沈砚川，这次我们班整体学生成绩都会更上一层楼！”
转过身，垮下脸，他相信？他相信个屁！
内心的忧虑转化为对二班学生们的鞭策，表现成他们的午休时间被缩短半小时，拿来刷题。
刘新安亲自坐镇，在讲台盯着。
用他的话，现在不玩命，将来命玩你！
隔壁一班班主任郝一博深受启发，抽出午休四十分钟来班里开小灶，专给名次靠后的学生辅导。
卷起来了。
学生们哀鸿遍野，但是，期中考，又得开家长会，他们除了乖乖做题，还能怎么办？
分，分，学生的命根。
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期中考终于到来了。
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走进来，向下展示了试卷袋的密封条。撕开封条，分发试卷。
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响，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有人放下笔，检查了卷面之后起身。
“姓名班级学号检查了吗？”监考老师问。
“都检查过了。”
“行。”
其他学生抬起头，想看看何方神圣。
哦，是她，没事了。
有人加快了下笔速度，也上台交卷。
“老师，我也写完了。”
温棠交完卷没有走，在门口等沈砚川和孟恬恬。
他们这次都在一个考场。
她拿着手机刷贴。大数据真的挺神奇，明明她没有在上面搜过双向躁郁之类的话题，但经常给她推送。
这个帖子的帖主自述了患抑郁症的经历，有个重男轻女的爸妈，弟弟对这个姐姐一点都不尊重。目前在家全职考公，弟弟说她吃白饭，爸妈也对她不满。认为女孩子嫁个好人家就行了，考上公又怎样？而且现在考公那么难。
“有时候真想去死，如果我死了，他们会不会后悔？”
温棠目光凝滞，飞快地打字。
不会。他们可能会难过一时，但很快，就会投入新生活。如果你真的这么做，除了你，不会有人真正失去什么。所以好好活着，远离不珍惜你的人。
扫了眼帖子的评论，都是让帖主不要想不开，努力逃离原生家庭。
有人走到身前。
“看来你这次又是第一。”
温棠抬起头，是宋云舟。他们很久没说过话了，都删了。
“不出意外的话。”温棠说。
她不谦虚，第一名她势在必得。
宋云舟怔怔看着她“你还是这么自信。”
“有什么事吗？里面还在考试，不适合聊天。”温棠有些莫名，不知道他的来意。
宋云舟“这次我会拿回第二。”
温棠“哦，所以呢？”
“你要不要在我和沈砚川之间重新选择下？”宋云舟紧张地捏紧手指，看到温棠眉毛轻蹙，又道，“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一些事有些冒犯，但我真的很喜欢你。沈砚川跟主任的那个赌我有所耳闻，你真觉得他能做到吗？”
他似乎怕温棠打断，飞快说完“好，就算他能考进前十。但你是第一名，你们还是不配。”
“你跟我到这边来。”温棠走在前面。
宋云舟心里暗喜，深觉有戏。
两人走到楼梯的拐角，离考场远了些，周围也没人，温棠才开口“我觉得我有必要纠正你刚才的话。”
宋云舟“什么？”
温棠“自信的不是我，是你。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谁跟我配不配，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爹？”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宋云舟急忙否认。
温棠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还有，我没理解错的话，你刚才的话是按名次来匹配人吧？沈砚川配不上，那你就配得上？套用你的话，就算你这次考到第二名，可我是第一名，你还是配不上。”
最近修身养性还是有作用的。
一盒盒药和每一次针灸都没有白废，至少她现在面对宋云舟，没有直接把人打出去，而是在这以理服人。
舅舅如果知道了应该会很欣慰。
尽管她烦透了宋云舟自以为是的样子，但还是冷静地把话说完了。
“沈砚川起码有一点比你强，他懂得尊重人，不会在考场门口影响大家。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也不可能喜欢你。”
呼。
通畅了。
没再看脸色苍白的宋云舟，温棠转身就走了。
教室里还在考试，除了温棠和宋云舟，没有人提前交卷。
叮铃铃～
铃声响起，所有人放下笔，等待监考老师收卷。
学生们陆续往外走。
孟恬恬一出来就看见了温棠，走过去挽住她。
沈砚川走在温棠另一边。
孟恬恬“感觉还行，最后一题我也做出来了。跟你之前给我的那套题有点像，答案是不是根号5？”
“对。”温棠点头，看了眼旁边松了口气的沈砚川，问道，“解对了？”
“当然。”他昂着头。
“温棠温棠，多选题第二个，强磁场那个，你选的什么？”张旭柯从后面冒出来，笑嘻嘻勾住沈砚川的脖子，翘头问温棠。
“说法正确的是吧？我选的质量14，热量12那两个，应该是BC。”温棠回想了下，只记得内容，不确定选项。
“对对对，那就是BC。”张旭柯放心了。
沈砚川瞥了眼脖子上的手“拿下去。”
“嘿嘿。”他把手插回裤兜，“待会要不要去打篮球？好久没打了。”
“不去。”
张旭柯又看温棠“你们去约会啊？”
温棠还没说话，沈砚川出手迅速，把他嘴手动闭上“安静点。”
其实，也算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