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许听见姜妈妈这话，整个人顿时愣在原地，难以置信盯着对方。
他一颗心中满是失望和难以置信，没想到姜妈妈第一个忘记的人是自己。
但最后，顾嘉许还是柔和语气开口。
“我是来家里做的，要是您老人家不欢迎我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姜妈妈听闻这话，目光紧盯着顾嘉许，最后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你说话还挺好听的。”
她这话一出，顾嘉许心里燃起一些希望，没想到她下一秒就开口。
“不过你还是不能留下来。”
听到这句话，顾嘉许一颗心陡然沉下去，随即苦涩一笑。
忘记自己也好，反正这样就不留希望。
这样想着，顾嘉许朝着姜如月提议。
“我也想照顾阿姨，可她不愿意，你还是另外找人照顾吧。”
听见这话，姜如月眸光陡然沉了下去，正欲开口的时候，姜妈妈先说话了。
“不用你找这样的人来照顾，嘉许已经来照顾我了。”
姜妈妈这话让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顾嘉许心口骤然疼得厉害，病情就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他红着眼眶上前几步开口。
“可是阿姨，我就在这里啊。”
姜妈妈还是十分抵触，语气略带冰冷道。
“你不是，请你现在离开，嘉许已经在厨房给我做饭了。”
顾嘉许眉头一皱，只觉得姜妈妈一定是糊涂了，所以才会觉得自己在厨房里忙碌。
“妈，你别闹了，我们先坐下。”
见状，姜如月开口劝慰，而姜妈妈显得十分不满。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才没有闹，你这是不相信我啊。”
“嘉许，你出来一下！”
“嘉许！”
姜妈妈情绪激动对着厨房方向喊道。
顾嘉许听见这话，眉头皱得更深起来。
看样子她的情况真的很严重。
这个念头刚产生，顾嘉许就看见厨房走出一道温润如玉的身影。
贺清辞手里端着一盘水果，脸上荡漾着清浅笑容。
“妈，水果我给你切好了。”
他一袭米白色毛衣立在那，暮色笼罩在他周围。
贺清辞看见姜如月和顾嘉许时，脚步一顿，随即勾唇一笑朝前走来。
“你们怎么回来了，晚饭快好了，坐下来一起吃。”
他那态度熟稔轻松，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贺清辞将水果放在茶几上，顺手搀扶着姜妈妈坐下。
“妈，我给你切了水果，快尝一下。”
姜妈妈没有像刚才那样抵触，扬起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
“辛苦了啊，嘉许。”
她朝着贺清辞开心笑着，看向他的眼神也满是温柔。
看着眼前一幕，顾嘉许整个人愣在原地，紧盯着姜妈妈和贺清辞之间的互动。
他浑身上下的骨血就像在被刀子不断割着一般疼痛。
原本这是属于自己的温柔对待。
可此刻变成了贺清辞的。
尽管如此，顾嘉许也不好多加责备什么，那种憋闷和无力感顿时让他心力交瘁。
他鼻头酸涩得不行。
因为姜妈妈生病了，不记得人了，甚至认错了人。
她把贺清辞认成了自己……
顾嘉许站在原地，眼眶红红的，没有说出一句话，可周身都笼罩着一层阴郁气息。
姜妈妈拉着贺清辞苦口婆心劝慰：“你今晚和如月就在家里住，房间我都安排人收拾好了。”
贺清辞装作难过模样道：“妈，我家里人不让我再来这里了。”
姜妈妈一听就急了，“你放心，到时候你家人找过来，我替你撑腰他，他们别想欺负你。”
这句话一出，贺清辞靠在姜妈妈胳膊上，开心应答下来。
“多谢妈妈，你就是我的好妈妈。”
顾嘉许看着眼前一幕，苦涩一笑退到姜如月身边。
“姜如月，看样子现在应该不需要我了。”
姜如月意味深长多看了顾嘉许一眼，语气冰冷道。
“不需要，你也必须给我留下来。”
顾嘉许心中悲愤又痛苦，这是要让自己看着他们两个人恩爱甜蜜，还不能离开。
他垂下眼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旁边等着。
反正自己就算反抗，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天色开始暗下来，厅都变得灰蒙蒙的了，有人啪一下打开灯，周围顿时就亮了起来。
顾嘉许有些不适应，低头用手遮挡。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姜如月和贺清辞，还有姜妈妈他们正坐在餐厅吃饭。
水晶灯光明亮璀璨，姜如月盛汤给姜妈妈，贺清辞帮忙夹菜，两人看起来是那么恩爱。
唯独顾嘉许一人多余。
明明他是站在明亮灯光下，可他们相处的画面是那么晃眼，甚至还带着一些讽刺。
不过也是，他们原本就是一家人。
包括姜如月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孩子。
想到这里，顾嘉许口腔都在不知觉中渗出血迹，充斥着一股铁锈味道。
忽然间，姜如月发现顾嘉许还站在那，款款转过头看向他。
“还不过来，站在那里，是等我来请你吃饭吗？”
顾嘉许不太想过去，但自己好像也无处可去。
如果去外面，还要担心贺绾绾报复，身上也没钱。
一想到这里，顾嘉许只能抬脚靠近。
他刚走到餐厅，打算拉开餐椅，结果姜妈妈忽然就一拍桌子，对着姜如月冷声呵斥。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了，无关紧要的人不准带到家里来！”
“你是记不住是吗？”
听闻这话，姜如月挑眉看向姜妈妈。
“妈，他不是别人，是我——”
她原本想说丈夫的，但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姜妈妈则是冷哼一声。
“姜如月，我看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把贺清辞带回来，还不赶紧把他赶走。”
这句话一出，贺清辞顿了一下，这是要把自己赶走吗？
顾嘉许也同样这般认为，可没想到下一秒，姜妈妈就指着自己的方向。
“贺清辞，我劝你自己离开，免得等我后面叫人把你丢出去。”
“你当初突然跟我女儿分手，还一言不发就结婚，害我家如月出车祸，现在是怎么好意思出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