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鸡场的头儿倒是想要赖账,可这小子太狠了,之前也是在这,徒手掰断了一个人的腕骨,他是求财,可不想惹什么麻烦。

    走至半路,又遇到了那个小孩,他蹲在路边,双手紧紧抱着一个破罐子,好似那是他的命一样。

    晦气!

    陈皮当做没看见一样,想要绕过去,那孩子举着罐子,眼神倔强,“我给你钱,你帮我杀人。”

    陈皮脸色一变:“你乱说什么?”说完就要往前走。

    那孩子堵着路,说什么都不让。

    陈皮的耐心终于告罄,使劲挥开了他。

    “啪!”的一声后,瓦罐碎了,里面的铜钱哗啦啦滚了一地。

    小孩立马蹲下身,慌张的捡了起来。

    一枚铜钱恰好落在姮妜的脚边,她蹲下身,捡起递了过去。

    男孩儿看到伸过来的手指,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手,一时间看呆了。

    姮妜见他不接,又往前递了递,那孩子才捏着铜钱的一角拿了过去。

    站起身,她问道:“陈皮,你是杀手吗?”

    少年心中惶恐,哪怕是他第一次杀人,都没有如此慌乱过。

    “.......你怕我吗?”

    听到他如此问,少女诧异,顿了顿才回道:“我为何要怕你?”

    没想过会被反问,陈皮愣怔的答道:“我杀人.......你不怕吗?”

    少女摇了摇头,问道:“那你会杀我吗?”

    “当然不会!”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哪怕是个妖怪,看到她的样子,都不会忍心伤害她的。

    “所以我不怕啊。”从睁眼见到他的那刻起,姮妜就有种直觉,这人不会伤害自己。

    被她如此信任,陈皮咧嘴笑了起来,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开心。

    少年眉眼弯弯,终于有了一丝孩子气。

    他们聊天时,那孩子已经把所有铜钱都捡了起来,用自己的衣襟兜着那些铜钱,眸中带着哀求的看着他。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以报仇的办法了。

    陈皮不想招惹事端,他明天就要带她离开这里了。

    见他要走,小孩一把拽住了姮妜的衣角,跪在了她身前。

    “姐姐,求你!”

    他看出来了,这杀手很看重这个女人。

    陈皮瞬间暴怒,一把拍掉他的手,喝道:“你找死!”

    姮妜只是轻轻将手放在他的手臂处,就制止了他即将挥出的拳头。

    “陈皮,我们走吧。”

    少年放出狠话:“不想死就别再来了。”说完,牵着姮妜的手离开了这里。

    小孩儿跌坐在地,周围散落着刚才好不容易捡起的铜钱,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阴翳。

    回到破庙。陈皮从佛像的底座下掏出了一个包裹。

    打开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这是什么?”少女问。

    “.......九爪钩。”陈皮的眼神中满是怀念,似乎透过它想起了什么回忆。

    将东西又重新包起来,放入包袱里,陈皮语气温和的说道:“我们明天一早就坐船离开这里,先去长沙,我听人说起过,那儿特别繁华。或许,那儿会有你家人的消息也说不定。”

    少女点点头,对他的安排不置可否。

    深夜,丢了免捐旗的炮头找到了小孩儿。

    “告诉我,旗在哪儿?回头,我们去见你爹和你娘。”

    男孩儿牙关紧咬,恨恨的看着他。

    下一秒,就被光头一脚踹在了地上。

    “说!”他踩着男孩儿的头,使劲碾了碾。

    之前的一幕浮现在男孩的脑海里,他要报仇!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在炮头拳头再次落下前,他开了口:“在.......在那个杀手那。”

    “杀手?”

    男孩说完后,炮头嘿嘿一笑:“你是个好孩子,我这就送你见你爹娘昂。”

    说完这话,他两手一拧,男孩儿的脑袋‘咔嚓’一声,转了将近90度。

    接着,他双眼圆睁,死不瞑目的栽倒在了地上。

    破庙里,原本靠着墙壁睡着的陈皮,眼睛瞬间睁开,看了看身旁的少女,眉头紧紧皱起。

    要出事儿!

    果然,下一秒,庙门就被人一脚踹了开来。

    姮妜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光头壮汉逆着光走了进来。

    他长得极为壮硕,重重踩向地面时,姮妜感觉到身下的石板都在震动。

    “就是你这个小叫花子,拿了我的免捐旗?”

    站起身的陈皮被他指着,看向他的目光好似看着一个死人。

    “什么东西,没听过。”他说。

    “不可能,那小崽子说把旗子给了你。”

    他搜了船上和那孩子身上,东西不在,肯定是在这人手里。

    炮头是个认死理的人,二话不说,直接动起了手。

    陈皮的弯刀从袖中滑落到手中,抬手一挡,那壮汉退了好几步才站定。

    “好小子,还是个练家子。”

    他五指成爪,再次挥拳。

    就在他刚才说话时,陈皮已经拿出了包袱里的九爪钩。

    寒芒一闪,九爪钩便带着破空声甩了过去。

    炮头险险避过,站定后,歪头看了看胳膊上的衣服,已经成了碎布。

    炮头眼里闪过一抹忌惮,接着,壮硕的身躯像座小山一样,向着陈皮撞去。

    他速度奇快,少年躲闪不及,被撞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后,摔在了地上。

    嘴角瞬间流出了血。

    “陈皮!”姮妜惊呼着,赶忙跑去扶起他,“你怎么样?”姮妜用手帮他擦去嘴角的血渍,担心的问。

    炮头这才看到这屋里还有个人,而且,听这声音就知道,一定是个极为好看的女人,因为这声音太勾人了。

    哪怕是隔着面具,都让他心肝发颤。

    “没想到,你个小叫花子,身边还有女人,等我把你杀了,干了这女人,再让你俩在地府团聚,哈哈哈哈哈!”

    听着他口出狂言,陈皮眼中的杀意恍若化为了实质,“妜儿,你先躲好。”

    姮妜点点头,听话的躲在了佛像后面。

    炮头也不想伤了女人,死了还怎么玩儿,见她躲好了,才狞笑着冲向少年。

    陈皮手腕轻抖,九爪钩带着破空声,直接钉在了炮头的头上,钩尖瞬间刺入到了肉里。

    接着,他拽着铁链一个回扯,炮头扑通的摔在了地上,激起满地灰尘。

    “啊!好疼!”

    炮头疼得惊呼出声。

    陈皮乘胜追击,弯刀狠狠地插入他的脖颈,血花绽开,紧接着,弯刀被用力拔出又狠狠插入。

    壮硕的男人嘴里不断吐出血沫子,眼睛瞪的老大,眼角几乎都快裂开。

    几秒后,肥硕的脑袋“嘭”的砸向了地面。

    陈皮力气用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样?还能走吗?”姮妜扶起少年,见他浑身是血,担忧的问。

    “放心,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

    见他还在逞强,姮妜不赞成的摇摇头,“这里不能待了,咱们得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