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为人母季念心中满是忐忑,再加上嫁过去那段时间高官一直在通过各种办法打压她,季念已经彻底失去了抗争的勇气。
姜婉秋恨铁不成钢,也逐渐和她断了联系。
高官心系子嗣,自从得知季念怀孕便彻底将她关在了府上,不让任何人私下同她接触,连日常照顾她的下人都必须经过高官亲自筛选。
如此高压的环境下,季念彻底成了一座孤岛,生下孩子没多久便撒手人寰。
等她死后姜婉秋得知此事对高官格外厌恶,七皇子为了哄她开心便随便寻了个借口将高官下了大狱,顺便将朝中所有有异心的官员全部整治了一番。
至于季念留下的那个孩子,书中并没有着重提起,但姜阮阮希望他能有顺遂的一生。
最起码,别走上季念的老路。
说是身份尊贵的相国千金,可不论生前还是死后都没有人真正在意她的感受,连唯一说得上是朋友的姜婉秋也只是把她当成闲暇之余的玩乐。
心情好了说上两句帮上一帮,心情不好连看都不会看。
这般结局,实在是可怜又可悲。
姜阮阮帮不了她的多,只能善意提醒。
至于信不信,能不能顺利熬过这一关,便只能看季念自己的造化了。
小女孩的随口一句,季念起初并未过多在意,直到回府后她那继母裴姨当真破天荒的亲自端了杯茶水送过来,季念才察觉出不对。
“阿念回来了?近来天热我特地命人做了这消暑的冰饮,端过来让你尝尝。”
“冰饮?”
季念手一抖,险些将裴姨递过来的杯子撞翻。
裴姨虽心里不悦,但为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还是选择了不动声色。
“是啊,别看这只有小小一杯,用料可实在着呢,放在外面就算花上二十两只怕也难买到,怎么说也是夫人的一片心意,小姐不如尝尝?”
收到裴姨的暗示,一直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嬷嬷也帮腔道。
“既然是母亲的一片心意,那我确实得好好尝尝了。”
两个大活人就在自己面前这么站着盯着自己,季念想躲也躲不过去,只能笑笑将杯子接过一饮而尽。
看着空了的杯子,裴姨这才满意,随手将托盘塞到嬷嬷手中,笑着问道。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季念做出细细品味之态,足足过了几秒后才笑着点了点头。
“你喜欢就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打扰了,你自己在房中休息一会儿,等你父亲回来我再过来叫你吃饭。”
说完,裴姨便带着人走了出去,临走前还特地将房门关了起来,连条缝隙都没留。
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们都走了,季念这才起身,走到窗边放着的花盆前将口中藏着的茶水吐了个干净。
这冰饮来的时机着实过于蹊跷,偏偏在那小女孩提醒过她之后,偏偏又是裴姨亲手端过来的。
若是放在往日,单纯如季念可能会以为这是继母示好的信号。
但今日种种让她不敢赌,只能小心为上。
担心吐不干净,季念还特地拿一旁的茶水漱了漱口,缓过劲来又重新坐回到方才的位置上,开始思考下一步计划。
裴姨敢大白天的在府上动手,就说明他们已经做好了周全的准备。
而季念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硬拼肯定是拼不过的,若是顺着他们的计划而来假装昏迷之后再想办法逃走……
不行不行,还是太冒险了。
季念摇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到脑后。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她根本不知道裴姨此举是想对自己做什么,如果她真的想趁自己昏迷把自己送出去,以她那身力气真的能顺利逃脱吗?
思索许久,都没思考出一个妥善的结果。
眼瞅着门外又开始出现那群人的身影,季念咬咬牙,低着头直接朝桌角撞了过去。
只听咚的一声巨响传来,门外留守着观察情况的人立马冲了进来。
“小姐!您,您没事吧?”
“你看我这样子像没事吗?”季念龇着牙捂着自己头上刚撞出来的伤口,十分不耐的说道,“还不赶紧去将府医喊来?如果本小姐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是,是!我们这就去!”
被季念这么一提醒,那群早就吓破胆了的下人这才回过神,匆忙转身朝门外跑去。
这么闹了一通,府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季念在自己房中磕得头破血流的事,一个个全都跑了过来想看她的笑话。
裴姨本就时刻关注着她这边的动向,来得自然也最快。
瞧见季念满头鲜血躺在床上痛苦哀嚎的样子,她眼中却没有半点心疼,甚至还扭头训斥了那嬷嬷几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让你多下些迷药吗?她为什么还醒着?!”
“这……这奴婢也不知道啊,我确实是按照您的安排来的,她这会儿这么清醒许是因为头上的伤口?夫人您说她会不会是发现了?”
嬷嬷低着头,不敢直视裴姨的双眼。
“不可能!”
裴姨没有回头,当即否认了这个可能。
原因无他,只因为那冰饮里的迷药是她亲自选的,只要分量足够连家禽都能放倒,更何况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过程没错人也没错,为何偏偏结果与她想的不同?
难不成,那丫头真的发现了什么?
想着,裴姨这才抬脚朝季念床边走去。
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季念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拉对方的衣角,“母亲,阿念的头好痛啊。”
“再忍忍,府医马上就到了。”
裴姨看了眼季念手上沾染的血迹,十分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
季念的手没有抓到东西,在空中虚抓了两下便又落回到了床上。
不过十五六岁的姑娘,身子本就虚弱,这会儿失了血脸变得比纸还要白,让裴姨不由得联想起了上一位相国夫人临死前的模样,心中愈发烦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我刚离开一会儿就伤得这么严重,难不成是府上来了刺?”
刺是不可能有的,相国府守卫森严别说人了连只苍蝇都难飞进来,姓裴的这么说明显是在嘲讽季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