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里一片寂静,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岑笑棠蹲在父母的墓碑前,手指轻轻拂过墓碑上的刻字,低声说了些什么,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长眠的人。
她将一束白色的花放在墓碑前,又低声呢喃了很久,才抬起头,冲着站在不远处的商君年招了招手。
他缓步走过去,站在她身侧,沉默地看着墓碑上熟悉的名字。
“爸爸妈妈,我过得很好,你们放心吧。”她轻声说道,嘴角带着一丝浅淡的微笑。
他知道,她有些话不愿意让他听见,但这没关系。
他在这里,她愿意让他站在这里,就已经够了。
——她不是一个人了。
回公司的路上,何文昭从后视镜里看着商君年,平时一向沉稳冷静的老板,此刻正盯着一个盒子发呆。
何文昭不由得有些好奇,等电梯的当口,何文昭下意识地抬头,目光无意间落在商君年的领带上,顿时微微一怔。
——老板居然戴了一支领带夹。
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她在商君年身边工作这么多年,知道他从来崇尚简洁,只戴腕表,甚至连袖扣都极少佩戴,更别提这种领带夹了。
那领带夹是一个很细长的航船的形状,流畅的线条极具设计感。
——这不是C家某一年推出的限量版航船系列领带夹?
当年这款航船系列一共出了几款,其中一款设计成领带夹和胸针两用,但因为设计独特、数量极少,一度被炒到了天价。
她忍不住想问,但又想到商君年一向讨厌八卦,便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专用电梯门缓缓合上,安静的空间里,商君年忽然很低地笑了一声。
很轻,但太少见,所以何文昭立刻侧头看向他。
商君年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领带夹,嘴角微微勾起,眼里透着一丝难得的柔和。
“配领带夹的确是不错。”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愉悦。
何文昭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答:“……确实挺特别的。”
商君年的笑意更深了一点,他低头轻轻拨了拨那领带夹,像是在确认它的位置是否正好。
他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还可以做胸针。”
何文昭的心顿时一跳。
商君年那神情,似乎这领带夹可以做胸针真的是什么特别了不得的事。
她忍不住试探性地问:“……是笑棠送的?”
商君年眯了眯眼,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太过显而易见,没什么值得确认的必要。
但他还是缓缓勾起唇角:“嗯,她送的。”
他顿了一下,语气极为自然:“画了画还不够,又送胸针。”
——像极了谦叔炫耀自家小孩第一次送礼物的样子。
岑笑棠从墓园回去,和姜醒说了这件事。
“所以你把叔叔最后的遗物,送给了商君年?”姜醒实在是太过惊讶,一时没压住声音。
见岑笑棠不说话,她又了然地拍了拍岑笑棠的手背:“所以你做好决定了?”
岑笑棠抿了抿唇,道:“赌一把。大不了……”
姜醒立刻捂住了她的嘴,一边“呸呸呸”,一边摇头。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电话铃声忽然突兀地响起来,姜醒接起来,里头传来顾文晞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怎么回事?怎么照顾自己的?竟然把自己搞到医院去了?”顾文晞声音太大了,以至于姜醒不由得偏了头。
姜醒虚弱地靠着枕头,接受着顾文晞夹杂着导航声的暴风雨,时不时回应一声。
岑笑棠正准备离开房间,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声惊叫。
“等等!你们在干什么?!”顾文晞的声音陡然拔高,声音还有点抖,“我报警了!!”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一片混乱的声音,有人在喊,有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混杂着顾文晞的惊叫。
“姜醒,你们快过来!画廊出事了!”
顾文晞本是开车去保利山,路过画廊,却听到里头传出响声,走进去,却发现了里头有人。
岑笑棠和姜醒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0�2